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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藥熬藥,直到下半夜,陸惟生把睡著的思墨拍醒,給她餵了藥,才上床摟著她睡了,她冰冷的腳貼著他的小腿,總算是暖和了。
吃了藥後思墨卻睡不著了,她想起自己從前生病的時候,她一個人在出租屋裡苦熬,實在受不了的時候就找家診所打吊水,運氣好的話就好了,要是不行就得去醫院,撐著去掛號繳費,來來去去,真的要去掉半條命。
唯有一次,是念大叄的時候生病了,關係比較好的舍友給她帶了藥,雖然吃了不怎麼有用,但她還是很開心,把吃剩的藥好生收撿起來,也不知是為了紀念什麼。
她這一輩子,難得有人像陸惟生這樣對她溫柔過。
思墨忍不住把自己更深地縮排他溫暖的懷裡,聽著他均勻悠長的呼吸。原來有伴侶,是這種感覺。
可為什麼,偏偏是陸惟生這個殺人魔?
以後她逃出這裡,也找個男人,就像……不不不,她應該找一個和他完全不一樣的男人!
也或許,是個像他一樣溫柔,但肯定,是個從未傷害過她的男人。
黎明來臨之前思墨才睡著,她夢到她在她的出租屋裡生病了,她夢到自己為了省下打車的費用,坐公交車去醫院,卻睏倦得睡過了站,在終點站下車的時候,公交車站收班了,晚上打車更貴,她在漆黑的公交車站裡茫然無措。
後來她是怎麼做的?
思墨睜開眼,朦朧裡看到他略帶擔憂的俊美面容,她伸手摟住他的脖子,眼淚落下來。
後來,她在手機上搜到了最近的醫院,她在走去那個醫院的路上,走進一段陌生的漆黑的小巷,然後,她再沒能走完那段路。
她死得時候並沒有很恐慌,畢竟,她這一生毫無牽掛,也沒什麼可留戀的。
她一個人孤獨地來到這世上,再一個人孤獨地走。
“陸惟生,為什麼……”
為什麼你要殺我呢?如果你從沒傷害過我,我們之間沒有那些可怕的過往,我與此刻的你相逢,該是多麼美好的事。
她哭夠了才鬆開他,轉頭把臉埋進被子裡,他輕輕安撫她,輕吻如雪片落在她身上。
他纏著她,也不管她如何拒絕,溫柔堅定地與她纏繞、膠著,墜入愛慾的深淵。
肌膚貼合間交換的溫度與氣息,無聲地撫慰著那些難以癒合的傷痛,意識遊走於彼此與自我間,如同光與影的演繹,模糊又清晰。
屋外風雪肆意,她在他溫暖的懷裡感覺不到絲毫寒涼。
“今天不出去了嗎?”
“嗯。”
“為什麼?”
“想和你一起待著。”
“……”
“鋪子的事不管可以嗎?”
“嗯。”
“思墨,餓了吧,我給你弄點吃的。”陸惟生慵懶地支起身子,被子從他身上滑落,露出他滿身傷疤,他側過身去拿衣物,思墨看到他背上一道黑色的瘢痕,顯然是當時傷口處理得不好,瘢痕增生得厲害,顏色很深,凸出面板表面很高。
她下意識伸手去摸,剛觸到,陸惟生條件反射地躲開,警覺地扭頭盯著她。
思墨嚇了跳,收回指尖急忙解釋:“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沒事。”陸惟生低聲道,然後他快速地套上衣物起身。
思墨也跟著起了,只是衣裳單薄,起了以後著實好冷。她跟著陸惟生去了廚房,陸惟生蹲下身在灶口引火,她拿出些菜,打了水洗,冷水凍得她打顫,突然手裡的菜被奪去,他柔聲道:“我來吧,你去屋裡。”
思墨要爭取他的疼惜自然不能就真這麼進去了,她轉身打了水淘米,又被他接過去,見他面帶慍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