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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馬燈
那時的陳仰在沉浸式地吃著瓜子米, 那時的朝簡靜靜凝視他,眼眸裡有一片閃耀的星海,彷彿是在等他回望, 等他摘走幾顆星星, 全部都要也可以。
陳仰坐在朝簡身前的桌上, 跟他面對著面,將他的目光收進眼底。陳仰愣愣地想,是喜歡吧……應該是的,肯定是。
他再看那時的自己, 不拘小節大大咧咧,坦然享受搭檔弟弟的服務, 只顧著吃, 就知道吃。
不一樣。
太不一樣了。
朝簡先喜歡的,他在我還沒喜歡上他的時候,就已經悄悄種上了愛情的種子, 期待它發芽生長的那天。
“哎。”陳仰看著再次剝起瓜子米的朝簡,想哭也想笑,“我又不是沒長手,你幹嘛這麼……”
想到後來的自己吃起朝簡剝的瓜子,吃的也挺享受, 陳仰不說話了。
不過, 我也給他撕過很多奶片包裝袋。陳仰的眉心舒展開來。
朝簡很快剝好一把瓜子米遞過去:“仰哥,這是最後一把了,吃多了上火。”
“我一年都吃不了幾回。”
朝簡給他把杯子裡要喝完的茶加滿:“為什麼?”
“沒人給我剝嘛。”
“以後有我。”朝簡撓撓後頸,小聲說。
陳仰耳朵一熱,而對面的自己不領情,也不臊得慌, 只是一派嚴肅地板著臉敲幾下桌面,哼了聲:“你這孩子越來越會說話了,但是,你仰哥我可是很有原則的一個人,做起老師也會很嚴厲,絕對不會因為你很會剝瓜子就對你手軟,聽到沒?”
陳仰知道那是他第一次正兒八經的做老師,心裡肯定是新鮮又緊張的,很想擺擺威風。
朝·學生·簡很乖的樣子:“聽到了,仰哥,你隨便怎麼對我都行,不用手下留情,剝瓜子是副業,不相干的事。”
“嘖,你這套是哄小姑娘哄出來的吧,不吃了不吃了,我要留點肚子,菜還沒上呢。”
陳仰一邊給那個自己一擊眼刀,一邊心疼地望著垂眸的朝簡,肯定受傷了。
“沒有。”朝簡沉默許久,吐出兩字。
“什麼?”
朝簡抬手蹭兩下額頭,撇了撇唇角,嘀咕道:“我沒哄過小姑娘。”
“那你厲害,無師自……等等,你剛才說什麼?你……小朝同學,你處男啊?”
“……是。”
“得,咱隊伍裡全是光棍,光棍隊。”曾經的陳仰搖頭嘆息,一言難盡,“我還跟子慕打賭了呢,她說你初戀沒了,我說你至少談過倆。”
朝簡唇邊的笑意淡了不少,他看起來不是很高興,有種考試考差了的失落。陳仰很想給他打滿分,再發一朵小紅花。
“弟弟,你喜歡什麼樣的?我給你留意留意。”
陳仰聽到自己這麼說,他就感覺有一股電流掃過他全身,絲絲縷縷的酥麻朝著他的心臟聚集。
命運的輪盤一直在轉,多神奇啊。
朝簡一字一頓的聲音在陳仰耳邊響起,他說:“腰軟的,腿好看的。”
而後陳仰就看見對面的自己一臉老父親的好奇和調侃:“就這兩個條件?長相呢?還是說,你身邊多的是外形好的,你看膩了,無所謂長相?”
朝簡的眼中一閃而過少年人的執著,他的耳根同時也浮起一層淺紅:“有要求,有所謂,我喜歡我喜歡的。”
“就是那種,照著你媳婦的樣子長的?是這麼理解吧?”
“照著我媳婦的樣子長的……”朝簡重複著唸了一遍,面部揚起陽光而熾烈的笑意,他像是看見了世紀畫卷,整個人都看入了神,“對,按照我媳婦的樣子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