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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月此刻根本不願意和小姐分開,但是又不敢反抗,只能委屈地跟著曹善來離開了。
趙歸雁輕呼了一口氣,笑著對程景頤道:“謝謝陛下。”
程景頤眉眼淡淡,站起身,“夜深了,你歇著吧。”
趙歸雁這次有了採月作陪,也不害怕了,眉眼彎彎地朝他道別:“陛下慢走。”
程景頤腳步頓了下,旋即大步離去。
翌日,趙歸雁是被一陣鼓聲吵醒的。
帳外鼓聲陣陣,還有奏樂聲,很是嘈雜。
外面天光大亮,趙歸雁看了一眼沙漏,竟發現自己睡到了日上三竿。
趙歸雁昨日太疲憊,除了夜間醒了一會兒,竟睡了整整一日。
即便如此,她的臉色還是有些病厭厭的,看著有些孱弱。
採月端著一個托盤進來,上面擺放著一些衣物。
“小姐,曹公公給您備了些換洗的衣裳,您要不要起床將衣服換了?”
趙歸雁傷口不能沾水,她忍著不舒服,渾身髒兮兮地睡了一覺。如今聽聞能夠換下髒衣服,頓時一喜,“換!”
採月走上前,扶著她下床。
她繞到趙歸雁的身前,剛要解衣釦,詫異了一下:“這衣釦形狀怎麼這樣奇怪?”
趙歸雁低頭,看著自己的衣襟,見的確是一種前所未見的系法。
“可能是給我換藥的宮女綁的吧。”
採月皺了下眉,怎麼感覺這種系法很奇怪,不像是女子的手法。
採月甩了甩頭,壓下心底荒謬的想法。
她一把將繩結扯開,小心翼翼地替她將髒衣服換下來,又替她將外裳穿好。
趙歸雁頓時覺得清爽了許多。
“外面在做什麼?怎麼這麼吵鬧?”
採月說:“好像是陛下在準備祈福事宜。”
“祈福?”趙歸雁喃喃了一句,忽又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懊惱道:“糟了,我還沒去香積寺祈福!”
採月也記起來了,她們此番出行的目的。
“夫人又尋到機會教訓您了。”採月悶悶不樂地說道。
他們如今這樣子,肯定是去不了香積寺了。趙歸雁現下要好好養傷,何故折騰?
就算能去,她也萬萬不敢了。也不知道那些山匪是不是還守在那兒。
趙歸雁抿了抿唇,忽又綻開一抹笑:“誰說的?”
採月不解。
“陛下天威凜凜,洪福齊天,他肯定能鎮壓住母親的病祟吧。”
寒風凜冽,北郊處處是一望無垠的枯草。
趙歸雁一踏出帳篷,就被迎面的風颳的臉頰生疼。
不過十月,天氣就這樣冷。最近這天氣反反覆覆,前兩日還有些晴陽,眼見著化雪了,如今又冷了回來。
趙歸雁攏了攏衣襟,眺目遠望,就見不遠處有一處高臺,上面旌旗列列,很是隆重地擺放著香案和三牲。
高臺上還有許多人,皆身穿朝服,伏跪在地。唯有一人,背脊挺直地站著。
隔得遠她瞧不見他的面容,但趙歸雁知曉他的身份。
趙歸雁有些遲疑,自己該尋個什麼樣的由頭過去?
就在她糾結時,就看到那人低著頭說了句什麼,就有一人步伐匆匆地往這裡而來。
曹善來恭恭敬敬地朝著趙歸雁行了個禮,“趙小姐,陛下讓奴才來請您過去。”
趙歸雁一愣,緩步跟上曹善來。
走得近了,趙歸雁才看清楚程景頤的裝束。
他頭戴九旒冕,一襲黑金色祭祀服,莊重威嚴。
隔著玉藻,她看不見他的神情,只能察覺到一道視線落在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