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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向利益為先,若是趙歸雁沒有用處,她位份再高,他也不會放在心上。
趙家送女子入宮簡單,難得是得陛下看重。
楊氏眯了眯眼,眼裡閃過戾氣,她還指望著趙歸雁入宮前她能多折磨一下她,沒想到陛下讓她提前入宮了。
真是便宜她了!
不過楊氏轉念一想,又放寬了心。
親王這樣做無礙,可陛下選的是皇后,一國國母,這樣不按禮制來,滿朝文武百官,可不是吃白食的,定然會出聲反對。
兩儀殿內,程景頤看著堆滿了桌子的奏摺,揉了揉眉心。
這些人吃飽了沒事幹,什麼事情都要跳出來反對一下。
不過是先成婚,後授禮,不過是想將他的小皇后儘早娶進宮,這麼難接受嗎?
左右皇后之位是趙歸雁的,先讓她入宮有何不可?
侍立在一旁的曹公公見狀,意外了一下。
他侍奉陛下多年,深知陛下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如今他的臉上罕見地出現幾分燥意,他如何不驚訝。
曹善來弓著身,將地上的奏摺撿起來,偷偷看了兩眼,發現這些摺子都在說同一件事。
——立後該按規矩來,不能不顧禮法。
曹善來恭恭敬敬地將摺子擺放好,又往一旁站了站。
程景頤指尖搭在摺子上,敲了敲,忽然沉聲道:“這事兒你怎麼看?”
曹善來一愣,抬頭看向程景頤的方向。
就見帝王撐著下巴,神色倦懶,似乎只是隨口一問。
曹善來斟酌了片刻,知道了自己剛剛偷看奏摺的事沒有逃過他的眼睛,只好拱了拱手,道:“奴才粗鄙,如何能議論國事?”
程景頤耷拉著眼皮,不說話。
曹善來額頭冒出了冷汗,知曉自己的回答讓陛下不滿意了。
他嚥了下口水,繼續道:“陛下向來一言九鼎,旨意已下,朝令夕改的話,有損陛下威信。且百官都說不合禮制,可奴才尋遍大魏儀制,可也沒有明確規定,先成婚是不行的。”
程景頤這才抬起眼睛,斜睨了他一眼,說:“曹善來,沒成想你還記得這所有的儀制?”
曹善來陪著笑,說:“奴才伺候人的,來宮裡 這樣的姿容此刻便是禍事
趙歸雁垂目,背脊有一瞬間的僵直,她忍住想要抽出來的動作,任由趙清鴻拉著手。
她久居後院,接觸過的男子有限,有肌膚觸碰的更是唯二兩個人。
前幾日驚慌之下拉著一起躲避的那位公子為其一。
趙清鴻是其二。
可這兩人給她的感覺完全不同。
程景頤的手掌乾燥溫暖,讓人心底十分安心。
可趙清鴻的手,明明觸手溫熱,可讓她無端發冷,有種遏制不住的危機感。
趙歸雁視線飄了飄,可他不是她的父親嗎,她是不是不該有這樣的想法?
趙清鴻見她垂著腦袋,視線一錯不錯地盯著他的手,滿意的笑了笑。
她再怎麼怨他,心裡總歸是渴望得到父親重視的。
趙清鴻親自領著她往祠堂內走去,一旁的趙秀榮臉色變了變。
趙清鴻一直是嚴父的形象,對於子女,一向是不太親近的。如今這番做派,讓他難免有些不滿。
榮國公府一直以勳功在朝中立足,一個女人,能成什麼大氣候?父親何必如此重視?
未免太看得起趙歸雁了。
趙秀榮想到每次早朝高坐於上的男人,心底湧上無限的崇敬,年少繼位,不過十五載,就開創了大魏幾百年來的盛世。
他一向眼高於頂,但他也有驕傲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