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予面色鐵青,咬牙切齒地盯著他:“傅雲潭,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救了我一命就變成了掌控我人生的神了?你算是個什麼東西?誰給你的權利去動我的酒吧?”
傅雲潭渾身一僵,瞬間就明白了,她已經知道了一切。
但他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他只是不想讓她一輩子都困在那個小酒吧裡面。
她從小就是天之驕子,是桀驁少年臣,她的人生與世界應該是寬廣的,不應該畫地為牢,更不應該自砍羽翼去禁錮自己的人生。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一字一頓道:“我是為了你好。”
陳知予已經快氣炸了,氣到渾身都在發抖。
但是季疏白卻沒有上前替她助陣,因為他了解她——她自己的架,必須自己打,誰插手誰遭殃。
更何況,從傅雲潭說出“我是為了你好”的這一刻起,他就明白,傅雲潭已經是一個死人了——陳孔雀的人生,只能由她自己去主宰,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有資格去左右她的人生——所以他沒有必要再去動手鞭屍,靜待花開就好。
季少爺將雙手插進了黑色呢子大衣的兜裡,身姿筆挺、氣定神閒地站在一邊,與自家的法務部長一同,賞心悅目地看著自己的老婆,期待著她的優秀髮揮。
可能是擔心會被殃及池魚,他又往後退了一步,給自己老婆留出更大的場地去發飆。
法務部長見狀,也跟著後退了一步。
雖然他不清楚季總為什麼不去幫自己的女朋友,但是他能感覺到,季總的心情不錯,像是贏了一場不戰而勝的戰役。
陳知予都被傅雲潭氣笑了,笑容中盡是鄙夷與嘲諷:“你說你是為了我好?你算老幾啊就敢這麼對我說?這個世界上有資格對我說這句話的只有我爹媽和我哥,但他們全死光了,所以這個世界上沒人能打著為我好的名義對我指手畫腳,你明白嗎?”她又冷笑了一下,毫不留情地說道,“傅雲潭,你根本不愛我,你愛的是那個你沒得到的陳家姑娘,但是陳家姑娘在十年前就已經消失了,我也不可能再變回去,你死了那條心吧!”
傅雲潭眉頭緊促,極力解釋:“我沒有想讓你再變回去,我只是想讓你越變越好!”
陳知予:“我現在就很好,還有,我過得好與壞不需要你去評論,我命由我不由天,更不由你!”她面色冷峻地直視著傅雲潭的雙目,決然道,“我現在就告訴你,我一點也不愛你,從十年前開始我就不愛你了,如果你真的是為了我好,我懇請你以後再也不要來打擾我的生活了,因為我不想再看到你,我多看你一眼,我心裡那個乾乾淨淨的少年就髒了一分,咱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我不想你在我心中的形象變成一個自負的傻逼,就像你不想看到陳家姑娘變成地痞流氓一樣,你明白麼?”
她不希望,曾經驚豔了自己時光的少年,變成一個令她厭惡的蠢貨。
就像是他不希望,曾經驚豔了他青春年少的少女,變成了一個渾身上下沾滿了世俗氣的混蛋。
他們是彼此的青春,卻抵不過時間的消磨。
要麼怎麼說,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十年,她與他都變了,與其互相折磨,互相厭惡,互相看不順眼,不如今生再也不見。
在心頭保留一份美好回憶,總比這份回憶被現實一點點的消磨光強。
更重要的事,如果記憶裡的那個人,變成了一個令自己厭惡的傻逼,那麼她也會懷疑當初的自己,是不是瞎了眼。
無論是為了自己好還是對方好,都應該在適當的時候,乾脆利落地說再見。
言畢,陳知予果斷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向了季疏白,無論是身影還是步伐,都如出一轍的決絕。
十年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