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擔心會把和尚弟弟嚇跑,陳知予一定會當場擰掉王三水的頭。
倒不是覺得丟人,而是擔心會打草驚蛇。
萬一和尚弟弟發現了她現在正對他圖謀不軌怎麼辦?剩下的一百五十萬還怎麼掙?
咬了咬牙,她故作淡定地合上了筆記本,鎮定從容:“我就隨便寫寫。”
說話時,她的眼睛雖然一直盯著王三水,但卻一直在用餘光打量著季疏白。
“小和尚”的耳朵,紅得像是要滴血。
這就害羞了?
也太清純了吧?
陳知予的內心忽然冒出來了一股深深的負罪感,感覺自己像是個陰險腹黑的惡霸,正在籌謀著該如何欺騙不諳世事的小白花。
王三水絲毫沒看出來老闆娘是在假裝淡定,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她不堪一擊的謊言:“隨便寫寫?您這字型都能去參賽了,還隨便寫寫?”
陳知予:“……”
王三水:“說吧,到底是哪個男人這麼讓你牽腸掛肚?”
不喜歡打聽老闆娘八卦的原創歌手,不是好服務員。
司馬昭之心徹底被揭露,陳知予殺了王三水的心都有了,但是她根本顧不上去跟王三水計較,忙不迭看向了季疏白,不得不跟他解釋:“你別多想,我就是覺得你的名字好看。”
只是因為好看?
沒有、想起來什麼?
季疏白抿了抿唇,別開了自己的目光,神色一如既往的清冷淡漠,無悲無喜地回了個:“嗯。”
陳知予的喉嚨一噎,再也說不出來第二句話了。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這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樣,她莫名覺得自己是個始亂終棄的渣女,好像之前幹過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才把他逼成了這幅看破紅塵的樣子。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剛才好像看到“小和尚”的眸光忽然暗淡了一瞬,就在她說完“覺得你名字好看”的那一刻。
氣氛忽然有那麼一點點的微妙,陳知予總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才對,但是欲言又止了好幾次,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最後,季疏白走了,頭也不回地朝著隔壁酒吧走了過去。
望著和尚弟弟漸行漸遠的修長背影,陳知予無奈地長嘆了口氣。
這個弟弟,不好搞啊。
三百萬的生意,果然不好做。
就在她為了剩下的一百五十萬發愁的時候,王三水忽然問了句:“他就是季疏白?”
陳知予沉默著點了點頭。
王三水:“你倆很熟麼?”
陳知予搖頭:“不熟,一點也不熟。”
王三水深表懷疑:“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渣過他?”
“……”
巧了,我也這麼覺得。
陳知予再次嘆了口氣:“我真的跟他不熟!”
王三水:“那為什麼人家看你的眼神幽幽怨怨的?”
陳知予一愣:“有麼?我怎麼沒看出來?”
他那眼神是幽怨?不應該是清心寡慾麼?
王三水斬釘截鐵:“絕對有,你信我,我比你瞭解男人。”
陳知予:“……”
我竟然無言以對。
王三水又撓了撓頭:“總覺得在哪見過他。”忽然靈光乍現,“他不就是貴婦給的照片上的人麼?”
陳知予:“嗯。”
王三水:“你倆怎麼認識的?”
陳知予:“我不是說過了麼,他經常來咱們酒吧。”
“他只在你值班的時候來,看你的眼神又帶著幽怨。”小王明察秋毫,當即下了定論,“承認吧渣女,你就是渣過人家,並且渣完就把人家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