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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沒有人是完美的,都有自己不在行的領域。”
陳仰前一秒還是善解人意的知心大哥哥,下一秒就是嚴厲家長:“但知道自己不行就不該隨意嘗試,容易添亂。”
柺杖敲地磚聲又有,少年卻沒動:“我以為火滅了。”
陳仰:“?”
“嗯,大概,或許,也不是沒可能……不過我不會出這種狀況,下次你再發現我鍋裡有菜,火沒開,你就當作沒有看見。”
煤氣灶開就開了,要記得看鍋啊,不看能不糊嗎,多危險的事。
陳仰嘆口氣:“也怪我,我以後會跟你打招呼。”
朝簡沉寂一瞬:“午飯還有?”
陳仰刷著鍋:“牛肉沒了,只有蔬菜。”
朝簡的面色一沉,什麼也沒說的離開了廚房,柺杖敲得很響。
那力道,就跟地磚怎麼著他了似的。
陳仰:“……”
自己給搞糊的,吃不上了怪誰。
朝簡像是在這個世界無牽無掛的,住過來就沒見他跟誰透過電話。
陳仰只從他口中聽過醫生,別的沒了。
個人隱私不好打聽。
陳仰自己的那部分也還是沒拿出來,沒資格要求對方做到。
要再往後看看。
同居的關係,非親戚非室友,生死都經歷過了,很難形容是什麼層面。
搭檔是一定的。
陳仰在妹妹屋裡待了一個多小時,回自己屋看見書桌上多了個花盆。
大紅大綠的,像是直接用手瞎抹上去的顏料,很粗糙。
盆裡是溼潤的土,沒有種植物。
陳仰問拿著紙巾走近的少年:“這是什麼?”
“種子。”
陳仰問道:“才放的?”
朝簡擦盆口的動作明顯一滯。
陳仰捕捉到了,心想恐怕放很久了,他看這位的眼神變得微妙:“能發芽嗎?”
“不要管。”朝簡繃著臉。
陳仰點點頭說:“那你在瓶子上面貼個字條吧,我怕我管不住自己的手。”
“我妹妹養的花都被我澆死了。”
朝簡把花盆擦了兩遍,挪到散光位置,淡淡道:“去世了的人,少提,提多了,在地底下會不安生。”
陳仰愣了愣,失笑道:“這不像你會說的話,你看著不是迷信的人。”
朝簡面無表情。
陳仰止住這個他也不想聊的話頭:“我出去一趟,你有什麼要我幫你帶的嗎?”
朝簡睨他:“才回來,你就待不住?”
“待得住,”陳仰說,“我是想買個不粘鍋。”
朝簡不出聲了。
“那你有沒有缺的?”陳仰有耐心的問。
朝簡不回應。
陳仰換了件厚點的外套,撈起這位給他買的棒球帽扣上:“走了。”
朝簡沒動。
客廳裡傳來聲音:“我晚飯前回來!”
隨和的,家人一般的話語,尾音帶著點聲音主人沒意識到的上翹。
像秋風後的第一縷陽光。
帶著瑟意,但也是暖的,隱約正在一點點往灼熱的方向靠攏。
有種炎夏近了的錯覺。
門關上了,一室寂靜。
朝簡拖了椅子坐下來,雙手交握著抵在唇邊,一瞬不瞬的看著花盆。
看了會,他沒什麼意義的扯扯唇角,拿出藥瓶把藥倒出來,一粒粒的數著。
猶如一個沒長大的孩子,執著的數完又數。
還剩多少。
一瓶又有多少粒,還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