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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仰看了眼他深陷下去的臉頰,身份號坑人害人。
向東過來瞧了瞧,露出跟陳仰相似的外行表情:“鑽石是賣畫收的?”
“不是,”畫家搖頭,“是家裡的。” 他輕描淡寫,“家裡很多人在做這一行,有一個產業鏈。”
陳仰用眼神跟向東說,行了,這個話題沒必要深入下去了。
向東搭著陳仰的椅背,彎腰湊到他耳邊說:“想想畫家這個鑽石王老五也是蠻慘的,身份號一綁,他跟我們這些窮人就站在了同一個起跑線,一旦死在任務裡就是查無此人,家產什麼的也沒多大用。”
陳仰撥開他的手臂:“吃你的去吧。”
畫家沒聽清向東跟陳仰說的什麼,但他能猜到大概,他也完全贊同向東的看法。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到了任務世界卻不太能行得通。
大家都只有一條命,沒法確定自己是否能活著回家的情況下,錢是沒有意義的。
任務期間不會有人跟他說,你給我錢,危險來臨的時候我替你擋,或者說,你給我鑽石,我賣獨家訊息給你。
那不是傻子,就是瘋子。
畫家想起了孫一行,當初對方主動找他做交易,他用一張不限額的黑卡換到了任務提示。
孫一行的生活背景導致他的思維方式異於常人,他把錢放在命前面,畫家做了很多工,還沒碰見第二個那樣的。
所以錢,卡,鑽石這些對畫家來說,都只是有可能幫助他走得遠一點的東西。
活著是一切的根基。
畫家站起來給陳仰三人倒葡萄酒,他的舉止十分輕鬆,年前他最主要的事是調理身體,把瘦下去的肉長回來,活得像個人樣。
精氣神跟體力好了,在任務世界的存活率會提高一些,他想走到最後,想擺脫身份號。
畫家聽到陳仰的問話,消瘦的手指捏著酒瓶:“我住在西郊。”
陳仰點點頭,青城的東南西北四個郊不是指郊外,是區名,這座城市一共就四個區。
西郊陳仰沒怎麼去過,目前為止,他只知道張延跟畫家是西郊的。
“我出去接個電話。”
身邊人低聲說了句就離開了包間,陳仰拿勺子挖黃豆吃。
向東看陳仰:“他家人都不在國內?”
陳仰含糊:“應該是吧。”
實際上他對朝簡家裡的情況一概不知。
朝簡現在的手機密碼鎖是一個“z”,在任務世界的時候,陳仰手機沒電了就會用對方的手機,但不代表他就能隨便翻看,沒有得到允許他是不會那麼做的。
陳仰咬著黃豆,腦海深處忽然冒出朝簡昨晚說過的一句話,他說,我的生活圈只有你。
“我懷疑我們經歷的每個任務場景,現實世界都有。”畫家一點沒鋪墊的挑起了凝重的話題。
陳仰的心緒被畫家的聲音吸引過去,他捕捉到對方的用詞是懷疑,說明並沒有證據。
畫家看出陳仰所想,他輕抿蒼白的唇:“在我起疑心的時候,我就組建了一個團隊,專門負責調查這一塊。”
後半句他沒說出來,都含在神情裡。
陳仰放下了筷子,一個團隊都沒查出線索,難怪他在網上搜不到什麼蛛絲馬跡。
十有八九是被規則遮蔽掉了,陳仰心不在焉的想,就像他在微博裡記錄小尹島的一切,網友們全部看不見一樣。
“你們還查那個?”向東翹著腿吃龍蝦肉,“我都沒想過查,船到橋頭自然直。”
陳仰說:“要是不直呢?”
“那就下船。”向東聳肩,狂得很。
陳仰抽了抽嘴,他大概知道這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