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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仰嗅到他身上危險的氣息,腳往後退了退。
少年垂著眼眸:“五點前。”
陳仰認真的解釋:“我是真的有事。”
“五點前。”
少年重複著,單調又令人發毛。
陳仰擰了下眉心:“是我沒想起來,你可以打電話提醒我的,怎麼你沒……”
“砰”
藥瓶被大力扔到了茶几上面,蹦跳著砸到陳仰腳背上,他氣道:“朝簡,你!”
“手機。”少年伸手。
陳仰看一眼他寬大的掌心,呆了幾秒去摸口袋。
不摸不知道,一摸才發現手機關機了。
“……”
所以是打了,沒打通。
陳仰有種把孩子丟在家,自己在外面瘋玩到現在才回來的家長式自責心態。
“吃晚飯了嗎?” 他試圖把這個事翻篇。
朝簡眼皮一抬,眼底的躁冷夾著血色。
陳仰的自責變成了恐懼,不能刺激這位了,他泡了杯麥片過來:“晚飯還沒吃吧,你先撐撐,我去燒。”
背後有咕嚕嚕聲,藥瓶被當球打,少年的聲音不冷不熱:“去了醫院?”
陳仰聞聞衣服,沒聞出來味道,他簡短的說了自己去看精神科的事。
“然後?”
朝簡揮動柺杖把藥瓶往牆上打,一下接一下:“被診出精神分裂,還是人格分裂?或者臆想症?”
陳仰:“……我很健康。”
朝簡停下了殘害藥瓶的行為,喉嚨深處溢位來一聲喘息,他似笑非笑:“我看你對這個診斷結果很失望。”
陳仰無力反駁。
朝簡又開始打藥瓶,氣息粗冽:“在車站的候車室,我怎麼跟你說的,該想起來的,總會想起來。”
陳仰心說,我也不想查啊,就是控制不住。
現實世界的同居人是任務世界的搭檔,也是精神方面疾病的患者,病齡似乎很長,離不開藥物。
陳仰形容不出來自己的心情,他煮好了麵條就去洗澡了。
飯桌上是香菇肉絲麵,熱氣騰騰的,很香。
沙發上的少年在倒藥片吃。
衛生間裡有喊聲傳出來,夾在水聲裡聽著模糊而溫馨。
“面趕緊吃,放一會就糊了!”
少年的眼瞼輕動,捏在指間的藥片被他放回了瓶子裡,他拄拐走到桌邊,看看那碗麵,幾個瞬息後坐下來,沒怎麼吹就往嘴裡送。
陳仰這個澡洗的有點長,出來時手少年已經吃完了面,碗筷都給洗了。
“我下午碰到了向東,就是你給我打電話那會。”
陳仰擦著頭上的水:“他跟我說……”
“鍋裡就一碗麵。”少年攔斷他。
陳仰看一眼打電腦的那位:“我在外面吃的。”
朝簡從電腦螢幕前抬起頭。
陳仰會意道:“雜糧煎餅果子,你估計不吃。”
朝簡看他:“你做。”
陳仰想也不想:“我不會。”
朝簡:“你會。”
陳仰說:“我真不會。”
朝簡把耳機戴上,一言不發的拿著筆電回房了。
陳仰拽下毛巾擦掉滴到臉上的水,不是在提向東的事嗎,怎麼拐得亂七八糟的。
煎餅果子竟然成了主角。
頭髮不滴水了,陳仰就從一個購物袋裡拿出日記本,靠在門口看起來。
第一頁是空白的。
第二頁是線條,第三頁,第四頁,第五頁……後面全是線條。
有橫的有豎的,分佈不均勻,看不出規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