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雍容華貴,價值連城。
趙歸雁咋舌,這鳳冠壓在脖子上,這脖子都要斷了。
方嵐小心翼翼地替她戴好鳳冠,如此鳳冠霞帔才穿戴好。
這樣一番梳洗打扮,外頭的天色也露出魚肚白。
這邊妝成,屋子外就湧進來一大批人,擠滿了這間不是很大的屋子。
府裡的女眷早就等在外面了,只是趙歸雁在內裡梳妝,轉圜不開,她們進去也是礙手礙腳,這才被擋在了外面。
如今女官和妝娘退了出來,她們自然爭先恐後地湧進來。
府裡女眷眾多,今日和她不熟的都覥著臉在她面前,裝作一副熱切的模樣。
這一迭聲的道賀聲,吵得人腦仁突突的疼。
趙歸雁抿著唇輕笑,淡淡頷首,心裡卻恨不得立刻就能離開。
這邊鬧了大半個時辰,女官才進來稟告,說是該去長輩處聽訓了。
趙歸雁暗自鬆了口氣,由兩邊的女官攙扶著去了福壽堂。
老夫人今日穿戴整齊,也抹了胭脂,很是精神。
她老眼欣慰地看著趙歸雁,眼中似有淚水閃爍。
“宮中艱難,如履薄冰,不比國公府,你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就望你訥言敏行,三思後行。”
趙歸雁盈盈一拜,“謹遵教誨。”
老夫人揩了下眼淚,擺了擺手:“去吧。”
趙歸雁依言,折身離開了福壽堂。
趙清鴻快馬加鞭,昨日趕回來了,日夜兼程,他身上滿是睏倦,不過眼裡精光碩碩,看不出疲態。
趙清鴻和楊氏雙雙端坐於上首,家中其他長輩則是分坐兩側,小輩都站在後面。
眾人見她進來了,皆起身相迎。
今日她既是女兒,又是皇后。
趙清鴻仍不死心,這聽訓之時也要讓她以後家族為重,莫要失了趙家子孫的責任。
楊氏今日興致不高,許是想起了自己的女兒也曾經披著鳳冠霞帔,風風光光地嫁入皇宮。
楊氏簡單地說了幾句,便不說了。
趙清鴻不滿地瞪了她一眼。
趙歸雁瞧著這一幕,心裡湧上諷刺。他們明明對她毫無感情,卻還能在這樣的日子裡,戴上虛假的面具,說著情深義重的話,真是可笑。
不過以後她入了宮,眼不見心不煩,他們要唱些什麼大戲,她也看不見了。
趙歸雁安然淺笑,便拜別了父母。
方嵐替她遮上蓋頭。
她出府的路早已設了帷幕,前院也有御林軍看守。
今日前來迎親的,是恭親王。恭親王是先帝 洞房花燭夜,你要朕去哪……
趙歸雁眼睫顫了顫,忐忑不安的心忽然就安定了下來。
她將自己浸了汗意的手慢慢放在程景頤的掌心。掌心相貼的一瞬間,她忽然就有些理解了那句古詩。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她將手置於另一個男子的手中,意味著交付了自己的半生。
夫妻一體,福禍相依。
程景頤手指緩緩收緊,將那柔荑裹在掌中。
她哪哪兒都精緻,就連手都只他半個巴掌大,小小的一團,柔若無骨。
“害怕嗎?”
程景頤眼眸溫和地望著她。
趙歸雁欲要搖頭,可冰涼的小手還沁著汗,她遲疑了一下,輕輕地點了點頭。
程景頤笑了一下,牽著她往前走,聲音是一貫的輕慢。
“別怕。”
“你是朕金印冊寶迎來,最尊貴無雙的皇后,只要你在這宮中一日,朕便護你一日無虞。”
趙歸雁眼神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