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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仰被一股力道拽得醒了神,他趴在朝簡身上,想起來卻又被摁回去。
兩人黏糊了片刻才起床,一起站在水池邊刷牙洗臉。
“你喊我老陳,我感受感受。”陳仰掉進老夫老妻的心境裡,期待地透過鏡子看朝簡。
朝簡把乾毛巾蓋到陳仰臉上,湊在他耳邊喊了兩個字,卻不是“老陳”,而是……
“老婆。”他喊。
這位二十歲的青年人才睡醒,音調沙啞慵懶,兩個字像裹著砂糖蜜餞,撩死人不償命,可憐他哥,大早上的心臟有些受不了,喝了大半杯涼白開才緩下那股衝動……並沒有。
所以他被他哥就地正法。
清晨的陽光柔和得讓人迷醉,陳仰泡了一杯麥片,家裡的奶粉用完了,只能隨意的加點糖來沖泡,他端著杯子站在陽臺上面,整個三連橋的居民區盡收眼底。
三連橋除了縱橫交錯的小巷外,幾條主幹道上每天早上都會有很多擺攤賣菜的,人流湧動,今天也不例外,只不過陳仰覺得,今天街上的人似乎比往常要多一些。
身後傳來腳步聲,陳仰將杯子往後舉:“咱下樓逛逛,買些早點吧。”
朝簡把剩下的麥片喝完:“好。”
陳仰開門的時候,看了眼對門,不知道文青他們昨晚瘋到了幾點,他掐掐額角,拉著朝簡下了樓。
這個時間點的氣溫很低,陳仰沒戴口罩,風跟刀子似的往他臉上劃擦,可他願意享受這種感覺。
冬天的清晨就是這樣。
陳仰大步流星地穿梭在小巷裡,灰黑色外套的領子上面覆了層稀薄晨光,朝簡一直跟著他。
不論他是快步走還是慢步走,朝簡始終在他身邊。
陳仰去了常去的老店買豆漿。那家店平時賣的豆漿是兩塊錢一杯,附近的熟人去買都會帶自家的大茶缸,店老闆還是隻收那個價,而且會把缸子裝得很滿,就很客氣。
“老江今天不在嗎?”陳仰發現店裡只有老闆娘一個人。
“哎呀是小陳啊,老江他去給人家送貨了,一會就回來。”老闆娘一邊熱情招呼顧客,一邊笑著對陳仰說道。
“那挺忙的。”陳仰說。
“忙得嘞!忙好,不忙的時候能愁死。”老闆娘把手在圍裙上面擦擦,“你要啥子,老規矩,一杯豆漿,兩根油條?”
“雙份。”陳仰指指身旁的朝簡。
老闆娘露出吃驚的表情:“哦喲,邊上的小夥子是跟你一道來的啊,長得真體面。”
陳仰把頭往朝簡那側,小聲說:“你被誇,我有種自豪感跟驕傲感,你說我這是老父親心理嗎?”
朝簡沒理他。
就在陳仰排隊等待的時候,街上人頭攢動,他一眼望去,冷不防地發現一個怪異的現象。這些人他竟然都不認識,這讓他十分疑惑,三連橋什麼時候來了這麼多外人?
“老江你回來了啊,單子送完了嗎?”老闆娘停下翻油條的活,大喊道。
“送完了,不送完我能回來啊,累死個人。”
“你先歇一會吧,還有兩單沒送呢。”
“對了,閨女的學費交了嗎?”老江坐到塑膠凳上面。
“沒呢,下午去交,她那個班不行,我打算去讓老師給她換個班級。”
“哎,老師能同意嗎?” 老江無奈地嘆了口氣。
“不知道,下午去問問看吧。”老闆娘說。
老江歇了一會就起身炸油條。
陳仰看著那對忙碌的夫妻,他放在口袋裡的手捏緊了幾分,視線掃向炸油條的中年人。
這家店的老闆他很熟悉,根本不是眼前這個人。
陳仰把手從口袋裡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