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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過了。”鳳梨非常矯作地擺了擺手,他得瑟了半秒就垮下肩膀,磕磕巴巴告訴老大,“我發現402的異常就慌了,下樓的時候忘了不能製造大動靜,蹬蹬瞪往下跑。”
向東很少有的沒嘲笑,眼裡流露出一兩分溫和:“嗯,然後呢?”
“然後鬼就出來了,我很明顯感覺到了。”鳳梨狠狠打了個抖,那味道很臭,他像是被人按進了一大塊腐爛生蛆的豬肉裡面,蛆還往他的臉上爬,往他的口鼻裡鑽。畢生難忘。
向東見鳳梨又吐了,他遞過去水:“那你是怎麼擺脫的?”
“我沒有做什麼,我什麼都沒做。”鳳梨漱漱口,表情恍惚,“我沒跑,沒叫,沒睜眼,沒回頭,安安靜靜地站著,我連氣都不喘了,跟個蠟像一樣。”
向東調笑:“被鬼看著,人的本能會逃跑尖叫哭喊,大多數人都做不到什麼都不做。”
鳳梨通紅的雙眼睜大:“我很有潛力?”
“還行吧,比你東哥差一大截。”向東嘔了點血,坐不住地躺了下去。
鳳梨垂著頭說:“保命符指甲刀弄丟了,小紅帽也丟了。”
“命沒丟就行。”向東揉了把鳳梨的頭髮,半清醒半昏沉的視線飄向陳仰,兩人對視了一兩秒。
向東的眼裡全是鄙視,衣服擦個沒完了是吧啊?
陳仰一言難盡,他對還在給他擦衣服的朝簡說:“你最後。”
朝簡不語。
“快遞一直是反著放的,看不到地址。”陳仰憂心忡忡,“希望不是頂樓。”
朝簡的神情漠然:“我無所謂。”
“怎麼無所謂?”陳仰的情緒激動起來,“要是頂樓,你光是上下樓的時間都很趕!”他越說越焦慮不安,“到時候你既要走路輕點,又要快,你會很難……”
朝簡不知何時停下給他擦衣服的動作,用一種無法言明的目光看著他。
陳仰抿緊了嘴唇。
朝簡沒開口說話,只是盯著他的眼睛,對他笑了一下。
陳仰愣了愣,喉結一動,他腦子裡的理性在咆哮,這是在做任務,不要想不相干的,那些暫時先放在一邊。
保住命是一切的前提!命沒了就什麼都沒了!
感性拍桌反擊,人不是機器,可以一鍵操控,或者乾脆拔了插頭。
人之所以是人,是因為人有七情六慾,那是與生俱來的,是身體的一部分,能壓制卻不能刪除。
理性跟感性吵起來了,兩方吵得不可開交。最後是感性取得這一刻的勝利。
於是陳仰撥了了一下朝簡的小揪揪。
“一會我送快遞的時候,你去老槐樹底下待著,別在門口等我。”朝簡眼皮不抬。
陳仰垂眼看他:“好。”
鳳梨用時比較短。現在朝簡能用多少時間,就看小襄了。
小襄拿著快遞站在402門口,門是開著的,裡面是毛坯房,水泥味刺鼻,沒有人。她卻聽到了電鑽打在牆上的聲音。
“鐺……鐺……”
“嗡……”
聲響很大很刺耳。
果然是空間錯開了。小襄有這裡準備,依舊有些毛骨悚然,她試著在心裡動念頭驗證自己的猜測,張明,你的快遞到了。
眼前的毛坯房突然變成施工房,水泥牆刷了層石灰,有工人在貼地磚。
小襄敲敲門。
一個工人往門口瞧:“小妹,你找誰啊?”
“我是送快遞的。”小襄說。
“快遞?你跑錯了吧?我們都是打工的,不是這的業主,哪可能把地址寫……”
那工人沒說話,角落裡的張明就停下活站起來:“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