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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仰心說,我為什麼把你當小孩子,你沒想過自身的原因嗎?
每次我那麼想的時候,都是你孩子氣的時候。
這話陳仰不能明說,他嘆口氣,轉過臉對著少年:“別離我這麼近,你的火氣比趙元還大。”
朝簡的面部一黑。
“揹你的時候,我就跟揹著一個火爐子一樣。”陳仰還在說。
朝簡踢他,力道不重:“閉嘴。”
陳仰憋著笑抖了抖肩:“那你接著堆沙子吧。”
“不堆了。”朝簡眉頭暴躁的皺著。
陳仰說:“不堆就不堆吧,等拼圖拼出來看看。”
“時間停了,現在也不曉得是幾點,太陽往西邊掉的速度太快了。”他憂心忡忡,“日落了我們又要回帳篷。”
朝簡剛說完不堆沙子了,現在又堆了起來,他淡淡道:“日落的速度快,日出的速度也快,沒區別。”
陳仰心想也是,他用左手的幾根手指搓個沙子團給朝簡。
朝簡嫌棄道:“醜死了,不要。”
陳仰在少年的唇邊看到了轉瞬即逝的弧度,他一怔,好像對方只有在發病的時候才會笑。
少年不吃藥,不僅僅是反社會類的人格特點會露出來,一同被藥物壓制的喜怒哀樂也一樣,它們都在一點點的透過言行舉止表達了出來。
變得鮮活,真實,也普通。
馮初來了就默默拼圖,他拼得很投入,也很快,很少有停下來思考的時候。
基本是拿到一塊,就知道要放在什麼位置。
然而沒過多久,馮初的臉色就變了,邊上的其他人也是如此。
因為馮初拼出了一條胳膊。
大臂,小臂,手掌,這三個部位都沒有連到一起,中間全用空白的碎片隔開了。
“碎屍……”趙元的嘴裡念出了兩個字。
“臥槽,你搞什麼!”趙元推開抱緊自己的何翔睿。
“對不起對不起。”何翔睿又尷尬又害怕,他離拼圖遠了一點,“切,切成三段了,強迫症嗎?”
趙元說:“也許吧。”
一旁的攝影師突兀道:“藝術。”
他直勾勾的望著拼圖上的胳膊,喃喃:“很美。”
說完發現大家都用古怪的眼神看自己,他解釋道:“我是站在攝影的角度看的。”
“……”不是一樣很變態嗎?
馮初繼續拼手裡的拼圖,清風跟趙元也拼自己的那部分。
陳仰一言不發的看著馮初拼出來的胳膊,紅袖子。
他想起自己帳篷裡的那塊碎片,就是這個顏色,當時他猜是挖沙子的紅色塑膠小桶,朝簡說是紅裙子。
現在看來,朝簡是對的。
女人的屍體跟鬼魂都在浴場,陳仰環顧一圈,後腦勺麻麻的,他往朝簡那坐了坐。
朝簡的手肘被陳仰碰到,小塔倒了。
他瞪了會,重新堆。
“我想不通,殺了人,直接丟海里就好了。”趙元忍不住的甩出心裡的疑惑,“為什麼要費勁埋進沙子裡面,還切碎。”
張勁揚扒拉著發癢的頭皮,髒辮被他抓得亂七八糟:“那就是說,屍體不是在這裡碎的,是在別的地方被殺完碎成了很多份,拎到這裡埋的。”
“那丟海里也行啊。”
趙元把拿錯的碎片丟掉,找出正確的拼上:“電影裡都那麼演的,拋屍地不是海邊就是山裡,兩個地方各佔一半。”
“我沒見過哪個電影裡的殺人犯帶著屍體來海邊,不是要丟海里,而是埋沙子裡。”
“癖好?”
何翔睿朝攝影師努努嘴:“就像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