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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孤寡老人對過路人的期待和邀請，和我嘮嘮嗑啊，說兩句話也行。
楊沛沒功夫搭理，他幾個大步跨臺階，很快就到了二樓。
二樓確實是武慶說的那樣，比一樓要暗。
又髒又破的牆面上印著五顏六色的廣告，雜物堆得亂七八糟。
武慶清理出的走道是往樓上去的，楊沛要去的是201，路不通，他得自己清理。
樓道里傳出“砰”“哐”聲響，楊沛一邊怕那個鬼出現，一邊快速清雜物，他也顧不上輕拿輕放，這扔一個那丟一個，只想趕緊進去。
不多時，楊沛滿頭大汗地站在201 門外，氣喘吁吁地敲門。
可他才敲了 你的快遞到了
蟬突然不叫了。
陳仰折奶片包裝紙的手輕顫, 他迅速把紙放進朝簡懷裡，大步走出老槐樹下面，臉色凝重地看著前面的居民樓。
蟬叫的時候, 武慶沒死, 他活著出來了。現在蟬不叫了。
陳仰盯著居民樓入口, 喉嚨裡溢位幾聲短促而沉悶的喘息，楊沛可能出事了。
坐在不遠處空地上的其他人也意識到了有什麼發生了，他們全都站了起來。
蟬叫的時候他們嫌吵嫌煩，它不叫了以後, 大家又覺得四周太靜了，靜得像一座墳墓。
“嘭”
三輪車那邊傳來一聲響動, 中年快遞員丟了第三個包裹下來, 灰塵飛濺。
眾人的表情一變，他們從中年快遞員的舉動裡得出一個訊號，楊沛不會出來了。
武慶呆滯地坐在地上。
周遠飛蹲下來, 輕聲說：“大叔，你是不是隱瞞了什麼？”
武慶冤枉道：“沒有啊。”他抬頭看其他人，“我沒有隱瞞，我看到的聽到的都說了。”
“那為什麼你能出來，楊沛卻死了？”周遠飛按著武慶的肩膀。
武慶兩隻手抓著土渣, 茫然搖頭：“我不知道。”
他只見過那個上下樓的鬼, 對方不害人，所以他沒事。害人的鬼他沒碰到，楊沛碰到了……
“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會那樣。”武慶哽咽著，涕淚橫流。
周遠飛還想問，一道嚴厲又偏沙啞的女聲打斷道：“周先生，大叔是真的不知道。”
“我只是想不通, 你們不怕嗎？” 周遠飛躊躇地起身，對上阿緣黑亮得像是能把人看穿的眼睛，吞吞吐吐道，“人，人就那麼死了，不明不白的……”
“每個人都有包裹要送，想知道原因，輪到自己的時候查唄。”阿緣說。
周遠飛不吱聲了。
老槐樹裡一片寂靜。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蟬確實是報喪的，無聲地報喪。
第三個包裹是101的，中等紙盒。
向東抓到了那個快遞的單號，這一單由他派送，他拿起包裹看了看，收件人資訊是老太。
鳳梨覺得他東哥的運氣好好，一樓都不用爬樓梯，進去拐個彎就到了，有什麼事也能及時跑出來。
“剛才那紙團是我拿的……”周遠飛往前走了兩步，直勾勾地盯著向東手裡的包裹。
“你不是又放回去，換了別的嗎？”鳳梨甩出指甲刀，掰開磨指甲的鐵片對著他，“哥們，你不會是現在知道那上面有單號就後悔了，想要回來吧？”
周遠飛尷尬得一張臉通紅。
抓鬮，每個人都有百分之五十的機率。抓502單號的時候，大家抱著的是“五樓不低，但跟頂樓比要好一點”的理性態度安慰自己，抓到就抓到了。
到了201單號那會，氣氛十分緊張，選擇紙團的心態很謹慎。而101更是攀上了另一個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