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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景頤察覺到了,卻無意去改變。
他這輩子活得無趣,一輩子克己守禮,旁人眼底的端方溫厚,嚴於律己。
他先是太子,後是天子,人生二十多載,可他卻從未真正地作為“程景頤”活過。
他此生唯一的肆意與熱忱,他不願意去破壞與禁錮。
程景頤前幾日還有些猶豫,不想嚇得趙歸雁,可今日他卻覺得,逼一逼也好,說不定還會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趙歸雁被這露骨直白的話驚得魂魄都散了大半,她深吸了一口氣,儘量穩著氣息:“陛下這話什麼意思?”
程景頤笑了下,停下腳步,垂下眼,直直與她視線對上,語調是他向來習慣的輕慢悠緩,彷彿什麼事情他都勝券在握般篤定。
他說:“你這樣聰慧,你一定知道我的意思,對嗎?”
冬獵
趙歸雁傷處有些私密,程景頤這次沒有貿然行事,便由何媽媽上藥。
紗幔另一頭,趙歸雁偷偷看了一眼,只見一個朦朦朧朧的影子映在上面。
程景頤負手而立,身形頎長威儀,室內靜悄悄的,何媽媽察覺到了趙歸雁與程景頤之間略有些微妙的氣氛,也不自覺緊張起來,提著一顆心上了藥,便躬身退下了。
採月還要進來,也被何媽媽一把拉著出去了。
趙歸雁感受到傷患處十分清涼,疼痛很快便消失了,就知道,這藥膏怕是極為珍貴。
她摳著錦被上的牡丹花紋,猶豫不決,一時不知道如何打破寂靜。
程景頤說了那番話之後,一路上也沒有再說什麼。
似是而非,反倒讓她一顆心開始胡思亂想。
趙歸雁歪著頭,看著外面的影子,腦子裡靈光一閃,有個想法飛速地從心頭掠過,可她再要探究,卻又不敢了。
趙歸雁咬了咬唇,眼神有一瞬間的茫然。
程景頤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他要她明白什麼?
趙歸雁乾脆轉過頭,一把將錦被扯過來,蓋住自己的腦袋,眼前瞬間暗下去,她不敢去想……
她害怕未知,更害怕她真的琢磨出來了程景頤的意思,會給她的生活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程景頤回頭,看了一眼已然躺下去的趙歸雁,目光微凝。
小姑娘還想著能拖一日是一日,可有些事情,只差一層薄薄的窗戶紙,捅破了,便是再想法子逃避也無法解決的。
程景頤想將主動權交於她。
初見端倪,他已經確定了趙歸雁對他並不是全然沒有感覺,可她似乎骨子裡有些膽怯,心底顧慮太多。
程景頤不清楚趙歸雁小時候究竟遭遇了什麼,當初從趙青鸞的隻言片語中也只知道她小時候過得不是很好。
程景頤其實早就知曉她庶女的身份。
榮國公府以為將她過繼在楊氏的名下,有一個嫡女的身份便能擔起皇后的殊榮,卻不知,他看中的,向來不是身份。
而是趙歸雁這個人。
其實細細想來,當初他將趙歸雁冊封為皇后,怕也不是因為曾經答應過趙青鸞要好好照顧她,最主要的是,當初初見,趙歸雁身上的純稚無邪讓他無端生出好感了。
否則照顧一個人的方法千萬種,唯獨許她皇后之位,將她歸在自己羽翼之下。
程景頤彎了彎唇,心情豁然開朗,自己原是 冬獵(二)
趙歸雁察覺到下方投來幾道視線,讓她很不舒服,有種被窺視的感覺。
她不動聲色地環視了一眼,看到趙雲鶯怨恨的目光,以及楊氏略顯複雜的視線後,便收回了視線。
不是她們。
趙歸雁心裡有了幾分異樣,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