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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眼妹被臭汗味燻得開啟房門,指了指說:“那邊的小屋是洗澡的地方,就從井裡打水,兌點熱的往身上澆。”
十點的時候,周寡婦提著燈籠回來,關上了後門。
陳仰剛衝完澡,抱著髒衣服跟她打招呼。
周寡婦說:“陳先生,衣服給我吧,我明早去河邊……”
“不用了,我的不洗。”陳仰婉拒。
周寡婦不理解的說:“不洗嗎?夏天穿過的,味道很大,放著不好聞,也會吸引蚊子。”
“沒事,我出門在外,習慣把髒衣服裝起來,帶回去洗。”
陳仰把髒衣服攏了攏。
休息站那個老任務者有嚴重的 ptsd,死前聞到他跟朝簡身上的薰香味,瘋魔了一般想得到。
朝簡天天點那個薰香睡覺,他也有創傷後遺症,這次任務期間他的狀態又很不好,陳仰想留著衣服,這上面有殘留的薰香味道。
“睡覺了。”朝簡帶著一身水汽走近。
陳仰對周寡婦說:“晚安。”
周寡婦在院裡靜靜站了會,吹滅燈籠,院裡暗了下來,一輪殘月掛在上空。
整個客棧變得模糊。
房間裡,陳仰將手機靠在桌子後面的牆上,豎著放,他在那光亮裡拿出夜來香,準備在床頭床尾放一些。
朝簡阻止道:“收起來丟門邊。”
陳仰眼神詢問。
“不然會頭暈,對呼吸道也不好。”朝簡說。
陳仰只能取消自己的行動。
“很熱。”陳仰看了眼房裡的那扇木窗,忍住不去動它,那兒沒紗窗,一旦窗戶開啟了,他們就會被蚊子吞沒。
陳仰一躺到床上就感覺背上冒火星,朝簡一靠過來,那火星直接燃成了熊熊烈火,燒得他汗流不止,澡白洗了。
當初在陳西雙老家,他們睡的床也小,可那是四月份,沒現在熱。
現在真的是……
陳仰坐起來:“明晚我們也輪流吧,一個人睡椅子,一個人睡床,這樣好點。”
回應他的是一陣涼風。
朝簡拿著陳仰的小本子,在那漫不經心的扇著。
陳仰默默躺過去,讓自己完全躲進風裡,他閉上眼睛醞釀睡意,忽然問了一句:“我出幻境那會,你幹嘛抱我?”還抱得那麼……可憐?
朝簡扇風的動作幾不可查的頓了一下。
“是不是以為我出不來了?”陳仰扭過頭,摸了摸他的溼發,“不會的,你的搭檔沒那麼菜。”
朝簡繼續扇風,一言不發。
陳仰偷瞄少年隨意屈著的左腿,看來關於這條腿的心結就是那個“哥哥”。
朝簡說,幻境裡的東西有真有假,如果假設都是真的,那他之所以不用左腿,是認為自己的腿拖累了那個人,他不想再被對方丟下。
那是朝簡的恐懼。
說起來,幻境裡的鬼也能認錯人嗎?
還是說,在那個少年眼裡,他的臉變成了另一個人?
就像朝簡,妹妹也把他當成了自己?
好像有哪裡不對。
陳仰又坐了起來,他挪了挪身子,背靠著涼絲絲的牆壁,面向朝簡。
“你……”陳仰想說什麼,剛起個頭就卡殼了,不知道怎麼說,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他“你”了半天,心裡莫名堵得慌,還有點悶悶的疼,“算了,睡覺吧。”
“離 你有沒有吃魚啊
陳仰扒住嘴上的手, 呼吸溼溼熱熱的:“房裡有老鼠洞?”
朝簡垂著眼,他不知在想什麼,沒發出聲音。
陳仰用膝蓋頂了頂朝簡的腹部:“你下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