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當晚朝簡就泡起了腳。
那桶很大,陳仰佔另一半,他在水裡放了艾葉,還給自己跟朝簡的腿上搭了毛巾,挺像那麼一回事。
陳仰在艾草的香味裡看網頁,腳背被踩了踩,他抬頭問對面凳子上那位:“怎麼了?”
朝簡看了他片刻,低眉翻書。
陳仰莫名其妙。
“要是現在進任務世界,我們連鞋都沒有。”
陳仰突發奇想:“會有人在睡覺的時候進去嗎?”
唯一的聽眾沒回應,陳仰的腳趾頭碰碰他的,被一下踢到了桶上。
桶裡的水激烈一晃。
陳仰倒是沒生氣,就是莫名其妙,他忍不住說:“你踩我腳背就可以,我碰你腳趾,你就跟要吃了我一樣。”
朝簡置若罔聞樣。
陳仰拿這位搭檔沒辦法,他泡了會擦乾淨腳起來:“你那花盆長毛了知道嗎?”
“別管。”搭檔這回開了金口。
“我不是要管。”陳仰說,“長毛了就不能澆水了……”
想到了孫文軍那盆栽,他翻微信點開記錄裡的照片轉向少年:“你看這個,涼了,以我養死無數花草的經驗來看,絕對是澆多了水缺少光照。”
朝簡的面上是不加掩飾的厭惡:“醜八怪。”
“就一片蔫了吧唧的葉子。”
陳仰順著少年的視線看手機螢幕,自己不知怎麼按了鍵,頁面變成聊天記錄。
少年指的是孫文軍的頭像。
但陳仰摸著良心說,孫文軍這頭像拍得比他真人還要有魅力,放微博就是醫生男神,真的跟醜不沾邊。
兩天後陳仰跟朝簡進了任務世界。
進去前陳仰在廚房削菠蘿,他剛給大碗裝上水,切成兩半的菠蘿都沒放進去,人就從原地消失了。
一同消失的是在一旁等著吃菠蘿的朝簡。
這次陳仰沒能帶上揹包,他全身上下的家當只有不離兜的身份號,以及吃完就填補的一把奶片。
朝簡比他更簡單,就一副拐。
陳仰跟朝簡在水塘邊你看我,我不看你。
“那邊好像有聲音,”陳仰指了指,“應該是其他任務者,我們過去吧。”
朝簡的面色沉沉的:“菠蘿沒吃。”
陳仰差點被草繩絆倒:“時間點不同,回去還在砧板上面,無縫連線。”
“藥帶了嗎?” 他看少年的衣服口袋,眼裡有緊張跟不放心,沒帶藥就要命了。
朝簡不答,陳仰拽他衣服,他直接把藥瓶丟了過去。
於是陳仰的家當多了個藥瓶。
陳仰跟朝簡穿過草叢走了一小段,在路邊看見了其他任務者。
算上他們一共十三人。
這一次的任務者比第二次少,跟第一次比還是多。
陳仰來得晚,新人們被科普的官方流程已經結束了,叫罵跟哭泣都接近尾聲。
十三個人是九男四女。
陳仰暗中觀察了一番,這回老人的臉上都寫著老人,沒有藏著掖著,很好區分。
人群裡還有個眼熟的,是在肯德基裡幫陳仰解圍的小美人。
那人是個新人,他抱著腿坐在一把草上面,雌雄難辨的臉上沒什麼血色,眼睛卻沒紅,眼裡也沒有多少絕望。
承受能力在平均線以上。
“是你啊。”美人有所察覺的對上陳仰的視線,滿臉的呆滯。
陳仰剛要說話,小路一頭就傳來了喝聲。
癱坐在黃土地上的人都站了起來。
過來的是兩輛牛車。
駕車的都是男性,穿布衫,年齡在三十歲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