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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隻袖子總算卷好了。
陳仰前一秒才鬆口氣,下一秒他的一隻袖子就被少年放了下來,重新卷。
“……”
大家聊了一會,文青照常去更衣室,其他人一個個的帶上工具,拖著沉重的腳步去挖女屍的右臂。
幸好之前挖的坑沒填上,不然他們就要重挖。
陳仰挖了片刻,說要去上廁所。
攝影師讓陳仰在海邊尿,別來回跑了,他自己就是那麼幹的,方便省事。
再說了,大家都是男的,也不用顧忌。
“不行,我肚子疼。”陳仰說完覺得可能是胃,他的手在那一塊揉了揉,拉著朝簡前往男廁。
他倆沒走多遠,後面就多了兩個人。
一個是張勁揚,他習慣每天早上起來蹲一次,來了這裡,節奏全亂了,這會他要趁機清一清。
另一個是馮初。
四人進了廁所,張勁揚一人蹲坑,其他三人都在小便池那裡。
三人的順序是,朝簡,陳仰,馮初。
剛站好,朝簡就一聲不吭的去了陳仰另一邊,位置變成陳仰,朝簡,馮初。
陳仰拉下睡褲,眼角往一動不動的朝簡那瞥:“你不尿?”
朝簡的聲調又冷又暴:“你管我幹什麼?”
陳仰莫名其妙被嗆,看樣子是水喝的不多,尿意不強,他小聲道:“不要硬來,待會你有了跟我說,我陪你過來。”
朝簡另一邊響起馮初的聲音:“陳先生,你不是肚子疼嗎,怎麼不進隔間?”
“進來就沒感覺了。”陳仰見他的手掌跟膝蓋都被塑膠袋包著,就說,“這麼熱的天一直捂著,對傷口不好,不挖沙子的時候,你可以把塑膠袋解開。”
馮初不是很在意:“一點點小傷。”
陳仰欲要再問,馮初快他一步說:“陳先生,你相信我了嗎?”
頓了幾秒,陳仰很微妙的不答反問:“那你前天晚上真的沒聽到我們的喊聲?”
馮初垂著眼:“是啊。”
“我一睡覺就會陷入深度睡眠,周圍有什麼動靜我都沒知覺。”他抿嘴,“陳先生,我實話跟你說吧,你們早上說的哐哐聲,我昨晚也沒聽到。”
陳仰隔著朝簡盯住男生,想從他的小細節裡判斷真假。
“你的這種情況,我還是頭一回聽說。”
馮初苦笑:“所以沒人信。”
“還有那溼沙子,我知道你們也懷疑我撒謊,可那真的是我日落前在淺灘踩到的。”
陳仰觀察他的表情:“大家懷疑的原因,你知道的吧。”
“知道,按理說沙子該幹了。”
馮初秀氣的眉毛輕擰:“我解釋不了,我都不清楚為什麼還是溼的。”
“我只能說,我不會明知夜裡不能離開帳篷,還要出去,不會那麼做的。”他輕言輕語,“我想活著,我大一都沒讀完,人生才剛開始。”
陳仰正要說話,隔間裡傳出沖水聲,他的思緒全被攪亂了。
“譁——”
“吱呀”
隔間的門從裡面開啟,張勁揚衝完坑出來,神清氣爽的去水池洗手。
意識到這裡是哪,張勁揚擰水龍頭的動作就停了下來,他決定出去了用礦泉水洗。
陳仰隨意的問道:“張先生,你的身份號沒掉廁所裡吧?”
張勁揚緊張的摸口袋,還在,他把白卡拿出來,帶著傷疤的手一抹:“這麼個鬼東西,看著真瘮人。”
“多揣揣就習慣了。”陳仰很自然的沿著這個話題問馮初:“你的呢?”
馮初把手掌上的塑膠袋弄了弄,說:“我也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