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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音還在他的舌尖上面,樓下就響起了一串腳步聲,布鞋摩擦地面發出來的。
是周寡婦!
向東這才發現自己的手一直捂著那兩眼珠子,他飛快放下手,扛起畫家躲進一個空房間。
現在還不是撤退的時候。
雨停了。
客棧裡外都被一股死氣沉沉的氣息捂著。
向東跟畫家就在門口,他們藏身的位置不夠隱蔽安全,卻能感知門外的情況。
周寡婦沒下樓,也沒挨個房間檢視,她似乎站在哪看什麼,陷入了某種境地,和發呆無異。
向東懷疑那寡婦就在樓梯口,看那兩個眼珠子。
“再等等,後面肯定有重頭戲。”向東用氣聲說。
畫家從頭到腳都是硬的,不能嗞消毒噴霧,他度秒如年,生不如死。
不知過了多久,樓下傳來了敲門聲,周寡婦下了樓。
有什麼人急匆匆進了客棧,被她領上了二樓。
之後是一個房間的門開啟,再關上的輕響。
不多時,向東在暗中對上畫家的視線,那寡婦現在好像不在過道上面,我們出去?賭不賭?
畫家小心謹慎的拉開門,用這個行動回答了向東,必須賭,他就是死也不要待在那小角落,全身都髒了。
畫家把門拉出一個縫隙,率先閃身離開房間。
向東的身高不及畫家,卻要精壯很多,門縫不夠大,他不得不再拉大一些,屏住呼吸出去。
過道上有微弱的光亮,來自跟後院對應的謝老師那個房間。
裡面有模糊不清的說話聲。
向東對畫家招招手,他徑自貼近,豎著耳朵偷聽,隱約聽到了什麼“雲老爺”“朱老爺”。
鎮上兩大家族當家的來找走商幹什麼?
看起來還是舊相識。
做生意?
收名字魚,收壽命?
向東全神貫注的聽著,他維持著一個姿勢一動不動,直到腿有些麻了,才有幾個字眼飄入他的耳中。
“魚”“詛咒”“一甲子”“亂石谷”。
房裡有椅子倒地的響動,夾雜著茶杯被用力砸碎的脆響,裡面的人發生了激烈的爭執。
不一會,那些聲響全部戛然而止。
一陣難掩的死寂之後,向東嗅到了血腥味。
裡面有人死了。
沒談妥?
裡面有腳步聲往門口靠近,像是二重奏似的,樓下也有走路的聲音,向東趕緊跟畫家從二樓的窗戶那裡跳了下去。
一個落地就跑,一個落地就殘。
你有沒有吃魚啊
向東跑了幾步, 黑著一張臉回頭,他粗魯的的將畫家往肩上一扛,嘴裡罵罵咧咧, 他媽的這傢伙全是骨頭, 硌得他肩膀疼。
“媽得, 來不及了,去閣樓!”向東扛著畫家衝了進去。
客棧的門從裡面開啟,先出來的是個中年人,身後跟著周寡婦。
那中年人衣著富貴, 頭戴一頂黑色氈帽,臉跟神情都有些模糊不清, 拇指上的扳指紅得像血。
臺階下方站著一個老僕, 他見中年人出來了,就從懷裡拿出一物。
客棧對面的小閣樓裡,向東看見那東西, 神情古怪。
那是一把傘。
老僕撐開傘舉到中年人頭頂,動作十分謹慎。
向東眯眼,雨都不下了,打什麼傘。
他的視線落在傘面上面,看起來很柔軟細膩的樣子。
周寡婦送走主僕二人, 她沒立刻回客棧, 而是提著燈籠立在原地。
不知過了多久,幾十秒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