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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點二十的時候,大廳裡的氣氛就變了。
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
二十六,二十七。
陳仰沒聽見什麼聲音,他看朝簡。
朝簡搖頭。
陳仰又去看文青跟向東:“你們有聽到嗎?”
向東說:“屁都沒有。”
“我只有屁,”文青說,“晚上吃多了,消化不好。”
陳仰藉著身高優勢,一把揪住文青的衣服把他拎到自己跟前:“現在大家都錯過了上車投奔其他可能的機會,出路只有車站,沒有第二個選項,你還要玩?”
“誤會。”
文青收起嬉皮笑臉:“我真沒聽到那聲響,我以我那個在十八層地獄受刑的父親發誓。”
陳仰盯著文青的眼睛看了一會,鬆開他的衣服。
“那麼說,我之前的猜測是錯的,今晚不會再有人聽到那金屬聲。”
陳仰凝重的喘氣。
聽不到聲音,但這8分鐘裡肯定有異常,正在發生的異常。
大家都在想很大聲的敲金屬,會是什麼?
陳仰看著門外,忽然不合時宜的問道:“雨是什麼時候停的?”
朝簡道:“零點。”
陳仰記起來了,朝簡說過,外面的天氣是十二小時大雨,十二小時雨停。
以十二小時為分割線。
陳仰的思路被自己快速扯回來,金屬聲,金屬聲……
他讓少年用柺杖大力敲椅子,敲安檢機,敲大廳的所有金屬物,一個個的仔細凝聽。
不對,不是這樣,都不對。
啞巴說是哐。
哐哐的。
靜下心來想想,別慌。
陳仰身體裡的血管一根根的鼓動,血液速流,他後悔沒讓啞巴錄音,轉而一想,不會那麼容易,錄了怕是也有干擾的雜音。
“鐵軌。”
耳邊驀地有個聲音,少年彎腰湊過來說的。
陳仰的雙眼徒然一睜,鐵軌……
敲軌道?
陳仰屏住呼吸把一瓶礦泉水扔了出去。
瓶子沒砸到什麼東西,直接就掉在了地上。
沒有火車駛過軌道的轟隆聲。
陳仰出神的喃喃:“沒了……停了……門口的火車不在了……”
“那外面就是離開的辦法?”
向東拄著棍子挪近:“我們走出去就可以回到現實世界?”
文青扔了幾個東西到門外,同樣的沒觸到物體。
“哇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小啞巴聽見的聲音是在檢查軌道,8分鐘,好長時間啊,不會是出門就回去,一定還有什麼。”
不等陳仰他們有動作,文青就飛快的跑了出去。
陳仰跟朝簡,向東三人在文青後面走出車站。
後面刮來一陣陰風,陳仰腳步滯住,不敢貿然回頭。
朝簡:“應該是那對母子。”
陳仰嚥了幾次口水,給自己做完心理建設才往後看。
阿姨是他第一次見時那樣,肚子那裡的衣服是乾淨的,沒有血。
小孩還是血肉模糊,手裡是個紙板。
母子兩人站在一起,不說話,也不過來,就站在那。
一直站著。
陳仰的心裡生出一個念頭,哪怕外面的火車已經停了,他們也走不出車站,只能永遠待在這裡。
門外沒有軌道,沒有火車,不見任何阻擋。
腳下跟四周空無一物。
什麼都沒有。
文青開啟手機的手電筒,四人繼續在那束光的照明下往前走,他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