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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簡看著陳仰眼裡的希望,撥了個號碼,電話很快接通,那頭是一道乾啞的女聲。
“喂。”是丁會春。
陳仰把剛才的問題重複了一遍,屏住呼吸等一個答案。
丁會春道:“孫先生沒有被重置。”
陳仰一怔:“那他為什麼……”
“他累加的任務分非常高。”丁會春說,“而且,他自從和你一起進過稽核任務出來以後,閾值就一直處於報名線位置,他一直被報名,一直在做稽核任務,卻怎麼都進不去最後一關,情況特殊。”
陳仰說不出話來,丁會春這番話在他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
孫文軍的閾值種子發芽長出了枝條跟葉子,死不了也活不成,這已經透露了他的現象。
陳仰彷彿看見孫文軍推了推眼鏡,對他笑“你小文哥失敗了”。
孫文軍在死衚衕裡找出路,怎麼都找不到,他想退卻發現自己也沒有退路,於是他絕望,無力,最後釋然。
也不是釋然吧,他只是累了。
“打個比方,假如報名線的閾值要求是20,只有低到5才能進最後一關。”
丁會春見陳仰半天沒吭聲,她以為他不懂,便解釋道:“孫先生始終卡在20到5之間。”
陳仰:“不算最高值?”
“不算。”丁會春道,“規則會考察任務者的情感,心理,感知三方面的最低值。”
陳仰沉默了下來,搞錯了,他搞反了,這段時間他完全弄反了。他以為孫文軍出差是為了想辦法提升閾值,原來是想辦法降低。
那他的閾值種子開始發芽就是說明他的閾值在下降,花苞開花則是下降到規則設定的最低限。
陳仰拿出自己的手機上網搜了搜。閾值越低,人就越容易失控,丟個火星就能燃起沖天大火。反之,離賢者時間越近,無慾無求。
既然是看最低值,那就是說,進最後一關的條件是……燃燒靈魂。
最後一關是由幻境串成的走馬燈,規則這是要任務者以支離破碎的狀態面對自己一生的亮處和暗處。
“孫先生當了副區長,除了得到閾值種子,還恢復了記憶,失去了二次重置的資格,他人不錯,雖然我跟他的交集不算多。”丁會春說,“現在他死了,那位置就空了下來,可惜只能由規則來選人,不能引薦。”
“你們聊,我睡了。“丁會春掛了電話。
陳仰看一眼朝簡的手機,五點出頭。大多工者的生活都不正常,有人整夜整夜的睡不著,有人早早睡覺,卻瘦得不成人樣。
“你接著說吧。”陳仰搓了搓臉,放下手迎上朝簡焦躁不安的目光,“我能承受的住,沒事的。”
朝簡病白的唇微動:“規則會記錄並檢測所有任務者的閾值,一旦達到報名線就會被送進考核區,誰的閾值先突破臨界點誰進最後一關。”
陳仰的心跳不由得加快。
“那被報名的都是經驗很豐富的老任務者嗎?”陳仰按耐不住地問。
“不一定。”朝簡給了陳仰一個意外又殘酷的回答,“規則不管你是第幾次做任務,經驗夠不夠,能力怎麼樣,它只看閾值這個單一資料。”
這不像遊戲闖關,會按照難易度來設定關卡,規則唯一的稽核標準就是閾值。
閾值有一定的先天性因素。有的人開局就是稽核任務,而有的人做了十幾二十個任務,連稽核線都過不了。
所以朝簡找丁會春借了閾值種子,把它跟陳仰繫結在一起,為的就是能一邊觀察種子的變化控制他的閾值下降幅度,一邊教他適應規則,確保他在合適的時機得知真相。
朝簡竭盡所能讓陳仰一切順利。順利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