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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仰說:“幾乎聞不到。”
朝簡不出聲了,就看著他,面無表情的看著。
“我去洗。”陳仰投降的去打水。
王小蓓跟小襄都來了這邊,七男兩女待在一個屋裡,大被同眠的情況不會有,炕被一個盆給隔成了兩部分。
燈泡亮著,屋裡昏黃,有幾個精神繃太緊的一放鬆下來,反彈很嚴重,他們沒一會就控制不住的陷入了沉睡。
剩餘的都沒睡意,卻也不想聊天,就自己發呆。
譬如陳仰。
他在想姜人的咒怨,對方沒有隨便殺人,殺的都是觸犯禁忌的,似乎給自己制定了一套原則。
那找上修鞋匠,逼他說出姜家的事情算不算禁忌?
有些冒險,能賭嗎?
腿麻了。
陳仰看是左腿,他就往右眼皮上抹了點口水。
少年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簾,漆黑的眼瞳盯著他,一聲不吭。
陳仰嚇得頭皮都麻了一下:“我妹妹教我的。”
朝簡嫌棄道:“髒死了。”
“我抹的是我自己的眼睛。”陳仰捶了錘左腿,小聲說,“我想去上廁所,你去嗎?”
朝簡轉過身背對著他。
陳仰還想試著說動少年,旁邊的陳西雙一骨碌爬起來:“我去!”
“我有尿。”陳西雙夾腿扭了扭,“我憋很久了。”
“我也是。”劉順憨憨的笑。
“屋裡還有兩個女孩子,你們能注意點嗎?”王小蓓紅著臉說。
“對不起對不起。”陳西雙不好意思的連連道歉。
這三個字刺到了王小蓓脆弱的神經,她覺得陳西雙是故意的,知道她怕還說,沒安好心。
陳西雙不知道王小蓓所想,他趕緊跟上陳仰和劉順。
三人到門口的時候,王寬友臨時加了進來。
陳仰回頭一看,撒個尿這麼大的陣仗,他剛出去就頓了頓,折回去問搭檔。
“你真不去啊?”
“不去。”朝簡閉著眼,“撒完就回來。”
陳仰抽抽嘴,大半夜的,撒完不回來還能做什麼。
茅廁在南邊,陳仰四人舉著手機開路,不遠處還能看見紅色的光暈。
燈籠一直亮著,集市也沒歇息。
陳仰的臉上一涼,他伸手摸了摸,是一片花瓣。
是桃花。
村裡有很多桃樹,花開得爭豔。
“快四月份了。”陳仰扔掉花瓣,有感而發的說了一句。
“是啊。”
劉順問他們抽不抽菸,陳仰要了一根。
“你們走快點啊。”前面的陳西雙催促著說,“我要尿褲子了!”
陳仰夾著煙,半張的唇間舒出一團煙霧:“那你先去,拐個彎就到了。”
“我不敢。”陳西雙真的要尿了,他火急火燎的拉住陳仰就跑。
陳仰也沒掙脫,由著小孩把他拉進茅廁。
“你脾氣真好。”陳西雙把手機叼嘴邊,騰出手解褲子,聲音夾在稀里嘩啦響裡,“換成別人,我都不敢那麼拉。”
陳仰咬住煙,喉頭震了震:“尿你的吧。”
外面又來兩束光,王寬友跟劉順走了進來,二人都往陳西雙那看。
純碎是下意識的舉動。
“雙性”這兩個字帶來的是顛覆性的認知,他們越想忽略,就越清晰。
陳西雙緊張的尿不出來了:“你們不要看我。”
“我們不看。”王寬友關掉了手電筒。
陳西雙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你們不要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