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枝枝一時間心裡五味雜陳,只因自己為了查案住回府上之後,每每發生什麼事,都是聽見眾人一起指責她。
彷彿她不是這個家裡的人一般。
這倒是第一回,容姣姣噁心了自己,她都不必說半句話,餘氏和沈硯書便都在幫自己出頭了。
王氏聽到拔舌,嚇得臉白了,扶著桌案顫抖著坐下:“何至於啊,這是何至於啊……”
她已是明白,自己再求情也是無用了。
若是再說幾句話激怒了沈硯書,怕是會罰得更重。
公孫氏小聲嘀咕:“要不就……”
算了吧?
她實則是挺喜歡容姣姣的。
沒想到,她才說了三個字,餘氏不快的眼神,便落到了公孫氏的臉上,帶著警告。
沈硯書冰冷的眸光,同樣落到她身上。
公孫氏麵皮一抽。
而王氏也眼巴巴地看著公孫氏:“親家母,你想說什麼?”
公孫氏到底是沈相的親生母親,想來若是她願意幫姣姣說話,事情或許也不會完全沒個轉圜。
公孫氏被婆母和兒子看得頭皮發麻。
一時間都不敢與王氏充滿期盼的眼神對視,改口道:“要不就打快點吧,快點打完,也免了過程漫長,容夫人一直心痛。”
王氏:“……”
你倒也不必為我考慮得這樣“細緻”,這份細緻不是我真正想要的!
外頭不斷地傳來容姣姣的慘叫聲。
王氏攥著帕子,聽得眼眶都紅了,看容枝枝的眼神也越發仇視。
容枝枝其實也不明白,明明是容姣姣進來辱罵自己,最後被收拾了,為何就連這王氏都能怪到自己頭上。
大概不被愛,才是真正的罪過吧。
卻不想,餘氏這會兒握著容枝枝的手,又緊了緊。
便是當眼下容姣姣的事情不存在一般,與容枝枝笑道:“枝枝你且放心,待你過門了,老身和硯書都會疼你的!”
老太太活了這許多年,只這一會兒,便看明白了容枝枝在家裡的處境。
容枝枝對上了餘氏的眼神,明白了餘氏是想告訴她:你的家人對你不好,那你日後大可以將我們當作你的家人,我們會好好待你。
不知怎的,她忽然覺得鼻子有些酸。
原來真正會讓人感到委屈想哭的,從來不是尖銳的言詞,而是在疲憊之後驟然得到的溫暖。
她含淚輕聲道:“多謝老祖宗。”
沈硯書看向容枝枝,淡聲道:“縣主,本相有些話,想私下與你說。”
兩人已經定親了,便是同車都算不得什麼,何況是私下說幾句話了。
餘氏當即調侃道:“看來兩個年輕人,是有些不便叫我們這些老傢伙聽的話要說了!”
“哎呀,老了老了,遭人嫌了,你們且快去吧,老身在這兒等著你們!”
她這般一說,沈硯書俊臉一紅:“祖母……”
餘氏擺擺手,示意對方快去。
而令人想不到的是,容姣姣這會兒都已經被打得痛哭嚎叫。
她咆哮的聲音,竟然還能傳到前院來:“相爺,你娶一個別人穿過的破鞋,你日後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