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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康一個技術人員都能察覺,司昊做業務的,能比毛康還後知後覺嗎?
司昊將此舉轉述給我時,我沒想太多,只顧著遺憾跳腳:“為什麼呀,你怎麼還替黃銳說話呢?就算不好明擺著撕破臉吧,但你可以不吭聲嘛,就讓老闆罵他唄,最好讓供應鏈同事把他的採購清單甩到老闆臉上……”
司昊被我這沒有公事公辦、全是個人感情的說辭給逗笑了:“罵一頓就能解氣了嗎?”
我歪頭:“那不然還能怎麼樣?”
“我大費周章就為了讓他挨一頓罵?那我還不如親自罵他痛快。”司昊眼中閃過一絲我未曾見過的、陌生的犀利冷意,“我們小云老師還是心地太善良、太好滿足了。”
我依然不懂司昊的用意。
當前段時間我得知司昊故意讓黃銳暴露出行動力短板的時候,我以為司昊的目的就是讓老闆臭罵黃銳一頓銼銼他銳氣,現在看來好像又不完全是。
直到四月底,人事黃梅婷拿著一張博士研究生的簡歷,和算好新的人力成本預算的財務同事,一起敲響了老闆辦公室的大門。
五月中下旬,一位博士帶著她的研究課題、學術資源加入我司,讓我司研發團隊坐擁兩位博士的豪華配置。除化學合成等方向外,公司在生命科學中相當重要的兩個領域——基因組學和蛋白組學,開啟了齊頭並進的發展階段。
研發部門的組織架構,也隨之發生改變。
部長之下,是兩位博士作為tea leader,再之下,是由碩士和本科生組成的團隊成員。
原先在蛋白方向獨佔鰲頭、和別人平起平坐的黃銳,約等於降了一級,需要聽命於他人做事,更需要完成別人給他的kpi,摸魚划水的混子時光一去不復返。
老闆有一句話說得太對了,人就是很難跨出自己的舒適圈——黃銳顯然不是這種狠人,油滑地混日子才是黃銳選擇的生存方式。
壓根沒過多久,任娜就在實驗室裡“喜大普奔”:“家人們!我們今天齊聚在這裡!就是為了慶祝黃銳的自動離職!聽說離職報告已經打上去了,新博士她眼睛都不眨直接就透過了審批,黃銳五月底就要走人啦!”
“這麼幹脆?甚至沒‘爭取’公司解僱的賠償?”我驚訝,又轉念一想,“確實,他這個情況好像也等不到公司的‘無故解聘’,公司就拖著他,他自己都會月月考核不達標……再加上前段時間績效比例調整,平時幹活兒多獎金少,他哪兒受得了。”
任娜樂不可支:“聽說新博士畢業於司老師的母校,也不知道認不認識呢。”
我更為震驚,回家就去問司昊:“人家博士不會……是你給攛掇來的吧?你還搶人事的活兒幹呢?”
司昊笑笑,讓我感覺到他的運籌帷幄:“你不也是我攛掇來的嗎。”
原來司昊在會議上並非是替黃銳打圓場,而意在讓老闆意識到只有黃銳一個人真不行,這才有了後來的博士團隊。
我至此才把前前後後所有事情串聯起來,明白了,司昊調動手上資源非常靈活,敢舍敢得,既想要補全公司科研能力的短板——以支援他開拓更多的業務、支撐他馳騁於市場的野心,也順帶想要黃銳走人。
我回過味來,頓時想起司昊其實曾問過我,是不是把他想象得太和藹了。
他走到今天絕不可能只靠圓融和左右逢源,而今我也終於見到他毫不手軟、真正鋒利起來的樣子。
作者有話說:
再解決一個小何,有望在80章內完結,作者這幾天都會盡量連更哈
“心軟的小朋友也長大了”
自從黃銳離職,感覺實驗室的空氣都清新許多,再也不怪新風系統不起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