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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桂王走了,狐子七便又沒規沒矩起來,徑自挨著明先雪的身子坐下。
這坐榻不夠寬敞,狐子七一擠進來,明先雪只得往一旁挪,狐子七卻偏要往他身上擠,頭幾乎捱到明先雪肩上。明先雪略略低頭,就能嗅到狐子七發間隱約散出的皂角清香。
明先雪心裡又想:太不該了。
狐子七卻好奇問道:“公子,你的確不打算做世子,認真修行嗎?”
明先雪好笑說:“難道你覺得我不是認真修行的?”
“我也不是這個意思。”狐子七歪了歪腦袋,動作間,沒留意到髮髻上的銅簪幾乎要劃到明先雪的臉。
明先雪看著清癯瘦弱,但實際動若脫兔,這簪尖離臉還有一寸,他便已下意識側臉避開,正能避過的時候,他腦子卻反應過來了,身體猛地一頓,正叫簪尖不偏不倚地劃過自己的臉頰。
他被劃破了,既不痛叫,也不說話,只是默默的。
狐子七倒一下反應過來,抬頭看到明先雪的臉頰被劃了一道血紅,吃驚急道:“唉喲,公子!”雖然知道這傷不礙事,但一見這白玉似的俊臉上破了口子,狐子七一時就慌得不知怎樣,舉起帕子要給明先雪按壓止血。
“我蠱毒已除,血是乾淨的。”明先雪笑著讓過,道,“這腮邊血,雖然不如心頭血,但對生靈而言,都是大補的。你不吃一口?”
狐子七聞言微怔,心想:君有疾,在腦瓜,不治將恐深。
轉念一想,狐子七又暗道:又是試探嗎?試探我到底饞不饞他的血肉?
說不饞就是假的,明先雪這劃了一道,臉上滴著的血,雖不及心頭血那般誘人,卻也仍散著讓妖族垂涎欲滴的甜香。
近得這樣聞見,狐子七都忍不住冒了尖牙。
他用舌頭舔了舔牙尖,卻突然抱住明先雪的脖子,倒叫明先雪略感錯愕。還沒等明先雪反應過來,狐子七便一下跨坐在明先雪膝上,似笑非笑:“公子如此慷慨,可否賞我吃點別處的精血?”
燭光掩映下,狐子七仰頭看他,光如纖細的筆鋒一一描摹他如山似水的眉目,瀲灩光晴,勾魂攝魄,真正是鍾靈毓秀卻吸人精血的狐妖模樣了。
明先雪袖中手指撥動清心念珠,心下只想:這樣更不該了。
不該,不該,委實不該。
偏偏明先雪一手雖然握著靜心凝神的念珠,另一隻手,卻堪堪搭在那條不該搭的細腰上。
這手,順勢而上,從肩胛輕輕滑過,最終來到頸後。
狐子七順勢仰起了面龐,任由那手指在頸後輕輕摩挲,帶起一陣陣顫慄的感覺。
此刻的明先雪看著與平日不同,雖然臉上還是淡淡的,但從容中隱隱有鋒芒。
狐子七歪著腦袋,髮絲輕輕垂落在他臉側,銅簪歪斜,髮髻鬆散,臉上露出一種既警惕又好奇的神態,就像一隻野狐狸突然遇到了陌生人。
明先雪那一隻藏於寬大袖袍中的手,鬆開了緊握的念珠,朝狐子七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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