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漾癟了一下嘴:「我覺得我沒錯,才不道歉。」
何嘉苗說:「不是告訴你了嗎,不管你有沒有錯,你要想在學生會混,就必須嚥下這口氣。」
「可我就是咽不下。」宋漾撓了撓頭髮,「還有,我不理解,學姐你之前不還說我們組肯定會入選麼?」
「這種東西因人而異吧,我覺得你們的聲展好,但別人不一定這麼認為,你也別灰心。」
桑鈴說:「因人而異的話,那說不定校領導都看好這個提議呢。」
何嘉苗:「去年的比賽策劃是直接給校領導的,這次規定得由主席團篩一次,估計也是給領導減負。」
「我也納悶。」宋漾拔高了語調,「明明是文藝部承辦的活動,幹嘛要給主席團審核,我還聽說了,以前文藝部是直屬藝術團的,後來才劃分到學生會。」
陶子奕一下來了興致:「藝術團敢情好啊,他們是不是整天唱歌跳舞的,比咱們這種苦逼打工人爽多了。」
桑鈴也道:「不瞞你們說,我報名的時候以為文藝部就是唱歌跳舞,誰知道是在電腦裡玩轉office啊。」
宋漾義憤填膺拍了一下桌子:「別說了兄弟們,咱們遲早搞個文藝部獨立運動,幫助文藝部脫離紀聽的統治,我第一個揭竿起義反對紀聽的霸權主義,嘉苗學姐,我支援你去篡位。」
「你啊。」何嘉苗無可奈何地戳了一下他的腦門,「真想把你這嘴縫上!我剛給你灌輸那麼多,結果你左耳進右耳出呢?還有,你別紀聽紀聽的直呼其名,連我都得叫他一聲學長。」
宋漾不以為意:「怕什麼,你們這種敬仰心理不過就是來自對上位者天生的畏懼,紀聽要沒了會長這個身份還有什麼能耐?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走路都得往外淌葷油,哥們最煩裝逼的人。」
他話音剛落,對面站著的桑鈴突然目露驚懼,陶子奕渾身一顫,伸手猛拽了下宋漾的胳膊:「咳、咳咳!」
「幹嘛,喉嚨劈叉了?」
陶子奕迅速朝他遞眼色,宋漾不明所以地順著他的視線往回看,只見階梯教室的門口,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那兒,長款黑色風衣顯得他身量更加纖長。
紀聽臉上不帶任何情緒,但宋漾莫名能感覺到他眼神中的殺傷力,好像裡面藏了支利箭,直直朝宋漾刺過來一擊斃命。
「紀……呸,學、學學學長!」宋漾一個彈射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渾身僵硬得差點沒站穩,他望著紀聽,心虛的眼神忽閃,支支吾吾開口,「我、我剛剛和他們開玩笑,我不是那個意……」
沒等他說完,紀聽便邁著修長的腿跨進教室,大步走到第一排,拿起桌上遺落的鋼筆,又緩緩掀起眼皮睥睨宋漾一眼,細長的眼尾微挑,彷彿藏著鋒芒,目光像是挑釁,更像是警示。
宋漾被盯得彷彿置身冰窖,令他渾身汗毛直立。
他未置一詞,把筆揣進衣服口袋裡便瀟灑地走了出去。
從他進門拿筆到離開,前後不到一分鐘,可宋漾脊背僵硬,心懸到了嗓子眼,此時無聲勝有聲,彷彿過去了一萬年。
陶子奕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仍心有餘悸:「我的老天爺,嚇死老孃了。」
何嘉苗無奈地嘆了口氣,絕望地閉了眼:「我跟你說什麼?沉不住氣,偏要過嘴癮,這下看你怎麼辦。」
宋漾在心裡狂扇了自己兩巴掌,嚥了嚥唾沫,聲音有些發顫:「他是從啥時候開始站在那兒的?」
桑鈴為他捏了把汗:「估計是從你的『文藝部獨立宣言』開始。」
「草,真的只是開個玩笑,我哪敢啊我……學姐,我現在退出學生會還來得及嗎?」宋漾試探性地、用無辜的眼神看向何嘉苗。
何嘉一臉苗無藥可救的表情,淡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