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扣住李燕燕的腰,捏住她的下巴,迫她抬頭,與他四目相對。
早發覺氣氛不對,連大氣都不敢出的憐青,不由驚叫:“陛下……”
“再叫,”岑驥帶白翳的眼裡閃過淡漠殺意,“再多叫一個字,就殺一個你們的人。”
李燕燕知道岑驥不會虛張聲勢,即使身體被鉗住,還是艱難地搖了搖頭,示意憐青不要忤逆岑驥。
“很好。公主總是很識時務。”
岑驥嘴上說著冷酷的話,卻鬆開她的下巴,將身子攬得更近,她的柔軟撞進他堅不可摧的胸膛,李燕燕一顫,不由向後掙了掙。
“怕什麼?”岑驥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像要透過她的皮囊看到更深遠的地方,“我們不是夫妻嗎?將身子交付給我,與我生兒育女,不是天經地義的事麼?難道公主不願意?”
“我……我不是……”李燕燕囁嚅著。
有什麼在她頭腦裡,呼之欲出。
“還是說……”岑驥淡淡掃了眼案上的藥盞,“公主是有備而來,根本沒打算與我長久過日子呢?”
腰間的手忽然捏得很緊。
“你被迫跟了我,連絕子的虎狼之毒都捨得在自己身上下……我這粗鄙武夫,就不配讓你給我生孩子,是嗎?”
李燕燕一怔,旋即皺起眉頭:“……你是這樣以為的?”
岑驥緊盯著她冷笑:“我也不願相信,想著你向來不是虧待自己的人,斷然做不出這種事來,可是……”
他指指桌上藥盞,“驗過藥渣了,你現在每日服的藥,分明是用過那劑絕子毒後調養身子幫助恢復的補藥……不由我不信。”
要不說一知半解的人比什麼都不知道的更可惡,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李燕燕被氣得胸口生疼,冷冷譏諷道:“是麼……這都叫你給查出來了?看來你越發有出息了,抽絲剝繭、溯本求源的本事也不落人後,看的我都要拍案叫絕了!”
這幾句陰陽怪氣的話,岑驥聽了分外刺耳,拂袖掃過案几,細瓷杯盞全摔到了地毯上。
沒碎,悶仄的聲響卻更令人心驚。
“絕子毒……敢說你沒用過?”岑驥紅著眼睛質問道。
李燕燕百口莫辯,惱羞地去推岑驥胸膛,當然是推不動的。
這誤會大了,岑驥只查出了一半,可另外一半的事實……這原本就是樁糊塗案,落不到實處去,而她當初顧全大局,不想將事情追下去,現在又叫她如何自證?
……而且她究竟有什麼對不起岑驥的?憑什麼一而再再而三被他懷疑?!
她的好脾氣也有限度的!
李燕燕懶得自辯,也無法自辯,淡漠道:“你既然明察秋毫,怎麼想怎麼對,還問我做什麼?”
她板著臉,垂下眼,不反抗也不迎合,用沉默給自己裹上了一層堅硬的外殼。
——又像個端莊完美的人偶了。
岑驥見她這副態度,怒火更盛。
非但沒有對他的愧意,倒還理直氣壯,作出寧死不屈的樣子給誰看……
而自己本有數不清的法子處置她,卻巴巴的跑來求證,早涼了半截兒的心又被人甩在地上狠狠踐踏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