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據理力爭,一面按照李燕燕事前的囑託,調遣兵力守衛糧倉。
“聽聞盧相先斬後奏,陛下勃然大怒。”馮敬賢蝦著腰,不斷揣摩李燕燕的臉色,“陛下著實……著實很惦念長公主,甚至以罷朝相逼,說不把您請回去絕不開朝會……”
李燕燕平靜道:“是麼?罷了幾天?”
馮敬賢有些難堪:“盧相帶諸臣在寢殿前長跪不起,絕食相抗,有幾位老臣當場昏厥過去……”
李燕燕低頭喝茶,沒吭聲。
馮敬賢笑笑:“陛下宅心仁厚,又有皇后率領諸妃嬪苦苦勸說……”
“你就說幾天吧?”
馮敬賢頓了下,小聲說:“……三天。”
李燕燕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即使早知道結果,還是有些低落。
四哥沒變,他從來都是和氣好說話的人,即便是下定決心的事,也總是受身邊人影響而改變。
只不過,從前四哥是不受寵的皇子,身邊最親近的人就是她這個妹妹。現在不一樣,他登上那個位子,手裡握有權力,人人趨之若鶩……感情也許不減,卻被利慾糾葛推動裹挾著,再難像從前那般同進同退、兄妹一體。
“……長公主知道,咱們大周不比魏、晉,他們本就以軍立國。大周這幾年在南方用兵受阻,又屢次敗給魏軍,公卿畏戰,士民想要休養生息……”
“長公主也許認為魏國皇位交替是絕佳的反攻時機——臣也認為是。唉,可朝中大多人,他們想的卻是——好不容易能喘口氣了。”
“嗯,看來這幾年是讓他們的日子過得太好了……盧慶沅這會兒倒不提光復的事了?”
“誰說不是呢……盧相,盧相也需要與人合作,不得不讓步啊……”馮敬賢應和著。
李燕燕嘆了聲。
當初她勸盧慶沅多交朋友,想的是日後聯手打回長安,可盧慶沅顯然認為聯合旁人扳倒她更為要緊——這也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吧!
馮敬賢見李燕燕沒有意料中那般憤怒,才從袖裡掏出一封信。
柘黃錦扎,明晃晃的亮眼。
“陛下手書,命臣轉交長公主。”
“嗯……”李燕燕接過,並不拆開,卻問:“大司馬那邊呢?”
“臣不好直接求見大司馬,倒是和嚴家丞見了一面,她說讓殿下您放心。另外,還有些話託臣轉告——”
馮敬賢上前,說了聲得罪,附在李燕燕耳邊道:“阿琇很安全,也很想念您。您早先吩咐的事,嚴家丞已經辦好,隨時可以動。臣也選內衛中可靠之人,替換了原本的護衛,另有一隊人馬潛伏在承平堡外。嚴家丞說憐青、惜翠身上都有本事,若殿下想逃走……臣以為曾將軍不敢傷到您,所以咱們勝算不小。”
沒想,李燕燕卻擺手,對一直侍立在旁的宗瑋說:“宗大人,我前幾天說讓你上到更高的位子,這麼快機會就來了。”
宗瑋身體一震,立刻跪倒在地,不敢相信地問:“您的意思是……”
“嗯,就是你想的意思,”李燕燕目光炯炯,“叫內衛安排你回東都,你和小春匯合,拿上咱們這幾年收集的證據,叫大臣們輪流參他驕矜自滿、獨握朝綱、結黨越權……等火候足了,你再呈上我親筆手書,把咱們在承平堡所見,盧相里通外國的事情,好好說道說道。”
她遞給宗瑋一封信:“你不是想往前上麼?那就給我把擋著路的人拉下來。”
“這,這……”
說不清是興奮還是恐懼,宗瑋接信的手都有些顫抖,不過他腦子仍然轉的很快:“盧相不會毫無準備,僅憑這些……能夠嗎?”
“只怕不夠。所以,剩下的還要靠馮樞相——”她笑吟吟地看向馮敬賢。
馮敬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