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前兩天專門找狗舔的,看見沒,精光鋥亮,比洗的乾淨多了。”
這人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她就知道!
這回換李燕燕黑臉了,她心裡曉得不吃東西絕對堅持不下去,只得閉著眼睛對自己說了三遍“岑驥在放屁”,才又掰了塊乾糧去蘸熱水。
岑驥奚落她:“還不是得吃嘛!”
李燕燕深呼吸了好幾次,才能平靜下來說正事:“岑校尉,往南是天羅地網,往東往西關隘封鎖,現在連北邊也去不了了,所以我們究竟要怎麼逃出去呢?”
岑驥不以為然道:“急什麼,雪快停了,我不信等公主上路了他們還守這麼嚴。躲一兩天,等公主儀仗過去了再走就行了。”
李燕燕:……
……哪還有什麼公主儀仗。
李燕燕心知肚明。不過岑驥歪打正著,倒也摸對了路子,最遲明晚,整個河東都會陷入亂局,對她和岑驥來說,只要再躲過一天一夜,也許就能找到機會,趁亂逃出去。
“岑校尉——”李燕燕轉了轉眼珠,軟綿綿地問,“既然有人在追我們,為了保險起見,之後我是不是不該再叫你‘岑校尉’了?接下來的路程,該怎麼稱呼你呢?”
她慢條斯理道:“你覺得……‘岑老大’怎麼樣?‘岑大王’好像也不錯?”
“咳——”
岑驥噎了一下,隨後惡狠狠地瞪了李燕燕一眼。
李燕燕淺笑:“對了,在城門那兒,岑校尉化名‘方重威’……”
“叫本名,”岑驥打斷,“真有人問,就說你是我表妹,姑姑家的女兒。”
岑驥又冷冷看了李燕燕一眼:“不過,除非必要,你還是閉上嘴比較好……別跟老子耍什麼花花心腸!”
方才岑驥看得清楚,儘管女孩一副舉止得體、小心翼翼的模樣,但她眼睛裡卻閃著異樣的光,刺探中帶著防備,甚至還有一絲惡意,說不清道不明,無端讓他心頭躁動。
被兇了一通,李燕燕訥訥應了聲,安靜低下了頭。
岑驥默默注視了她一會兒,這個自稱“溫蕊”的小丫頭不簡單,可他一時想不出她究竟哪裡不對,更不懂為什麼第一次見她,自己就覺得這張臉似曾相識。
岑驥敲了敲額角,把這件事壓在了心底。
反正不難,便將她留在身邊慢慢觀瞧,看她要鬧出什麼名堂來。
與此同時,李燕燕一動不動,眼觀鼻鼻觀心,卻也在默默考量:岑驥不喜歡被試探……反應那麼大,多半心裡有鬼,他大概早就勾搭上了山匪,原本就要在這時逃出龍城,難怪前世他能躲過徐承意兵變。
更讓她生氣的是:“我倒是主動跑去,給他送了個便宜!乖乖被他拿捏,什麼條件都沒提!”……向來不喜歡吃虧的李燕燕,感覺很鬱悶,乾糧都嚼不動了。
再說,一旦出了龍城,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她對於岑驥將只是累贅,岑驥在任何時候都可以拋下她遠走高飛……
而如果岑驥不拋開她呢……或許更糟,如果岑驥真相信了她的鬼話,她會被當成人質帶到他們的山寨裡去……嗎?
李燕燕看著腳邊逐漸融化的白雪,暗暗擬訂了個計劃:一是要爭取岑驥的信任,儘量多從他口裡套話出來;二是隨時關注行商、鏢行、乃至軍隊的動向,找到其他方法去淮南,不能將全部希望寄託在岑驥身上。
只不過,這一切的前提在於,她能順利逃出河東。
李燕燕在斗篷下握緊了拳。
讓她稍感欣慰的是,岑驥沒打算一直躲在這座山坡上,吃過乾糧,岑驥仔細清理掉篝火的痕跡,又準備上路了。
這一次,他們堂而皇之地來到官道上,沿著被追兵踏成泥漿的路,向北行進了一段,隨後斜向東北方,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