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回身進府,念琴站在門裡等她,離開大門一段路,念琴問;“姑娘,怎麼樣?他說什麼了?”
柳絮冷笑,“要五千兩銀子。”
念琴唬了一跳,道;“這可怎麼是好?”
柳絮道;“王爺給的頭面首飾估計倒是值萬兩,但紫霞知道得一清二楚,少了,定然引起她的懷疑,再說五千兩拿頭面送當鋪,王府的東西,太惹眼。”
念琴管姑娘房中頭面釵環和月銀,姑娘的家底她是知道的,憂愁道:“姑娘手裡的現銀幾百兩,是王妃給的私房錢,給姑娘做零花錢的,要湊出五千兩,差得太多。”
二人邊說,走回秋瀾院,繞過粉青照壁,紫霞從堂屋窗子裡看見,走出來,打起軟簾,“姑娘這麼早去哪了?”
柳絮隨口道;“出去走走。”
二人進屋,這時,院子裡進來大廚房的下人抬著一筐新鮮菜蔬,紫霞下了臺階,親自點驗過數。
柳絮看她出去,叫念琴把賬冊拿出來,上面登記她所有私房東西,每一樣首飾都是上了賬冊的,唯一沒上賬冊的就是吳淑真給的那匣子裡幾隻釵。“
柳絮開啟匣蓋,念琴撿起一隻釵拿在手裡,“這幾樣首飾不錯,珠子的成色是上好的。”
柳絮手撫著烏木纏枝描金匣,估摸這幾樣,能值三四百兩銀子,加上手頭上的現銀,能湊出一千兩。
柳絮抬頭看紫霞走回來,忙把東西收起來。
晚間,屋裡就柳絮和念琴倆人,念琴一頭鋪床,一邊犯愁,道;“姑娘能不能跟他當面說說,現今手頭上沒有,先付少部分,等以後有了在補上,不管怎麼說他是姑娘的親爹,不至於把姑娘往絕路上逼。”
柳絮早把這世的爹嘴臉看清楚,六情不認,就認銀子,“他能把親生女兒推入火坑,跟這種人有商量嗎?我是擔心,即使我湊齊五千兩銀子給他,他不會就此罷手,慾壑難填,五千兩銀子到手,眨眼賭輸了,還會來糾纏。”
念琴放上被子,直起腰,道;“依著奴婢的意思,找王爺解決,王爺不能像姑娘好說話,給他點教訓,讓他記住,不敢隨便亂說,就是……”
念琴對著坐在妝臺前卸妝的柳絮躊躇一下,道;“就是他是姑娘的親爹,怕姑娘心軟。”
柳絮拖繡鞋上床,淡淡地道;“我有什麼心軟,他不顧父女情分,我做女兒的仁至義盡,他丟下子女不顧,算是什麼父親。”
“既然姑娘跟他沒什麼父女情分,依著奴婢的意思找王爺告訴這件事。”
柳絮躺下,望著雕花承塵,“我再好好想想,後期限才到。”
上院
王妃陳氏繃著臉,問貼身丫鬟雲燕,“這話你打那聽來的?”
雲燕神色緊張地道;“奴婢是聽信夫人屋裡的丫鬟蓮葉說的,她偷聽信夫人和貼身大丫鬟烏梅說話,隱約聽著好像是這麼一回事。”
“這麼說王爺那日跟一個黃裙女子在一塊,把信夫人引開,這女子一定不是王爺的姬妾,若是王爺的姬妾,就不用揹著人,極有可能是一個身份尷尬之人。”陳氏手裡捻著珊瑚珠串,思謀著。
雲燕進言,“王妃,能不能又是西殿哪位?”
陳氏想想,搖頭,“西殿哪位那點子醜事,闔府有幾個不知道,何苦這樣子小心。”
陳氏眯縫眼,突然,那個念頭從心頭又閃過,她閉眼,心道;但願是我多心,猜錯了,不過黃裙,西殿哪位不喜黃色,不是她,她心頭又閃過那個影子。
“你去一趟秋瀾院,把紫霞叫來。”
雲燕走了,王妃陳氏略一思索,爬到炕梢,開啟箱籠,從裡面摸出一個精美小巧的鏤雕描金紅木匣子,放在身旁炕桌上。
紫霞進王妃寢殿,王妃揮手示意屋裡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