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也不跪,事到如今,還有何話說,吳淑真明知不是她所為,正好藉此機會除掉她,她就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但不是她做的,她不能不出聲為自己辯駁,柳絮平靜聲道:“奶奶,奴婢為何要害小爺,
奴婢蒙主子吩咐照顧小爺,盡心盡力,問心無愧,請奶奶明察。“
柳絮無一絲驚慌,泰然自若,一派坦然。
這時,寶珠從下人堆裡鑽出來,撩起門簾,進了東屋,走上前,“回奶奶,奴婢知道柳絮為何要害小爺?”
吳淑真瞅瞅她,厲聲道:“那你說,柳絮她為何要害小爺?”
寶珠道:“柳絮當日被素雲姨娘冤枉偷東西,被主子關起來,懷恨在心,一直伺機報復,現在正好施毒手在小爺身上,柳絮就是趁著爺不在,仗著爺的寵愛,有恃無恐,明著欺奶奶心慈面軟,不能處分她。”
吳淑真眸光一閃,暗想,即便想栽贓柳絮,不能過於草率下定論,容易引起人懷疑,於是道;“柳絮跟素雲姨娘當日是有過節,不過事情都過去了,下毒是一宗大罪,也不能冤枉了柳絮,或者是大廚房出了紕漏,或是別的什麼人做的手腳,今天晚,明兒在查實,柳絮是我從孃家帶來的丫鬟,是我的人,若她有什麼錯,我絕不姑息。”
說吧,朝外喊聲:“來人,先把柳絮關到後罩房,明天亮在審問。”
陳福家的帶著幾個媳婦婆子上前,陳福家的還算客氣地道:“姑娘自己走,還是我們……”
柳絮道;“我自己走。”
陳福等押著柳絮出門。
吳淑真看看寶珠,心裡暗罵,真是個蠢貨,你遷怒柳絮,有的是法子害柳絮,害邵冀,心想,不過這樣也好,邵冀沒事,柳絮又可獲罪,邵英傑回來,知道柳絮害庶子,定然恨柳絮,自己怎麼處置柳絮,他都不會怪罪。
柳絮被關在後罩房,陳福家的命兩個媳婦看著,自己回去睡覺。
那兩個媳婦鬧了半宿,此刻,是後半夜,那兩個媳婦看陳福家的走了,湊一處嘀咕,柳絮關在裡面,外面門上鎖,柳絮跑不出來,就算能跑出來,二門上和大門都落鎖,跑不出府,就放心找地方眯一覺。
黎明前是人睡眠最香的時候,一個人影悄悄地來到三房後罩房,趴在門縫朝裡輕聲喚,“柳絮、柳絮。”
柳絮自關到這裡那裡還睡得著,前思後想,瀉藥是誰下的,大廚房食盒送來時,都是貼了封條的,若說大廚房有人下毒害邵冀,邵冀一個庶子,不妨礙任何人,若是吳淑真支使人乾的,似乎也沒這可能,吳淑真手段狠,但不至於狠毒到對付一個不通人事的庶子,吳淑真還沒那麼喪心病狂,吳淑真平常對邵冀不關心,若說下毒手,柳絮不相信。
柳絮思來想去,大廚房飯菜送來時,經自己的手,放到桌子上,自己出去過一會,提熱水給邵冀洗手,難道是那功夫有人進來,是誰,柳絮回想,突然,腦子裡閃過寶珠倚在廊柱嗑瓜子,寶珠這幾日的態度,對自己很敵意,是寶珠沒錯。
柳絮一整件事情分析下來,找到下毒手之人,但這並不說明她能脫罪。
她指寶珠作惡,無憑無據,寶珠死不承認,反咬她一口,看吳淑真的眼神,就知道她明白這事是誰做的,吳淑真就等這個機會,怎能替自己洗脫冤屈。
向人求救,何人傳遞訊息出去。
正當柳絮一口莫展之際,似乎聽見有人低聲召喚她,柳絮一機靈坐起身。
聲音好似來自門口,柳絮摸黑走到門旁,聽了聽,像是有喘息之聲,柳絮輕聲問;“是誰呀?”
“是我。”柳絮聽出是念琴的聲兒。
柳絮心撲通狂跳,一線生的希望。
念琴悄聲道;“看守的人都去睡了,你怎麼樣?沒事吧?”
柳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