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氏嘴快,咯咯笑個不住,“看母親說的,我等這麼大的人,難道還找不著家嗎?要丟也是她們丟,哪還有我找不著的地。”
齊氏笑著打趣道;“你成日逛街,當然不會迷路。”
羅氏酸酸地道;“我不像大嫂,整日忙著家事,我是一個閒人,難不成成日裡拘在家裡,悶都悶死了。”
羅氏不滿,家事婆母交給大嫂打理,大嫂身體不好,順理成章輪到她,結果小叔子續絃,老三媳婦搶了風頭,她如何能甘心,羅氏的個性又是不受屈的人,三天五頭拿話敲打齊氏,齊氏不跟她計較,總不理這茬,今是中秋,她的話,自然沒人接。
齊氏掉頭吩咐丫鬟,“回去把我斗篷取來。”
邵太太道;“你妯娌去,哥兒和姐兒就都別帶出去了,今人多,看踩著。”
吳淑真命晚秋回屋取衣裳,又對寶珠道;“你留下看屋,一會你爺回來,屋裡沒人侍候,炕是涼的,茶水是冷的,你早早升上炭火盆,你爺吃酒回來,屋裡熱乎。”
邵英傑吃過團圓飯,就跟幾個同僚出去,不知去何處吃酒賞月了。
寶珠不情願,噘著嘴,回房,去西屋生碳火盆。
羅氏親自走回房中換衣裳。
府裡年紀的大一些的小爺和姐兒聽說出去看熱鬧,高興得雀躍,一聽老太太不許去,都蔫蔫的嘟著嘴,不高興。
主子奶奶們走了,老太太天晚,回房歇了,剩下這些下人,沒了主子約束,盡情吃酒玩鬧。
柳絮喝一碗茶水,慢慢解了酒,臉上褪熱,她夾了幾口菜,吃了半塊月餅,啃了個雪花梨。
花園中間隔著帷幔,女眷在園子裡側,靠外側,是府裡男丁,男人們大聲地猜拳行令,吆五喝六的,這廂丫鬟婆子們酒喝多了,也跟著猜拳行令玩起來,管家媳婦嬸子大娘們想著平常這些人辛苦,難得一日高興,就都由著她們鬧去,樂得自己跟著喝幾盅水酒,撿可口的菜吃兩口。
鬧了兩三個時辰,夜裡涼,邵冀人小,受不得寒涼,邵冀奶孃這會去下人桌上,跟一群媳婦婆子吃酒,柳絮看她吃得高興,有幾分醉,有點搖晃,琇瑩跟三房長她一歲的三姐兒玩,奶孃看著。
柳絮這廂沒招呼邵冀的奶孃,這□□別說管孩子,自己一會怕都不知怎麼讓人抬回去,今節下,主子們高興,不責罰下人,下人就都由著性胡鬧,婆子們吃完酒,湊一處打牌。
柳絮先帶邵冀回房,走幾步,邵冀困了,不肯走路,柳絮抱著他,中秋前兩日,府內外掛上燈籠,各處燈火明亮,柳絮出了花園月亮門,沿著甬道走回三房。
邵冀趴在她懷裡昏昏欲睡,柳絮把他抱回屋裡,放到炕上,爬上炕,鋪被子,被子鋪好,一回頭,邵冀醒了,柳絮替他脫了衣裳,扯過被子蓋上,邵冀倒睡醒了,瞪著大眼睛四處看。
柳絮看牆角滴漏,時已亥初,移開桌案上的琉璃燈罩子,吹熄了燭火,房中只留下一盞燈,光線暗了,邵冀慢慢合上眼睛,一會便睡著了。
柳絮走過去,想吹熄了桌上燈盞,突然,堂屋重重的腳步聲傳來,像是走到東屋門口,身後一股風,柳絮回頭,邵英傑一下子撞進來。
邵英傑走近她,臉孔漲紅,大概多喝了酒,眼神閃著興奮的光亮,“柳絮,就你一個人,冀兒睡著了,你奶奶呢?”
柳絮蓋上燈罩子,燈依舊亮著,邵英傑離她很近,她朝後靠在桌案上,無處躲,“奶奶和大奶奶、二奶奶出府上街看燈去了,小爺才睡,爺喝多了,奴婢給爺拿醒酒湯去。”
柳絮藉故想脫身,邵英傑擋住她去路,“柳絮,你為何總躲著我?是怕我?”
二人半步距離,邵英傑渾身一股刺鼻的酒味,直衝柳絮的臉,柳絮不由緊張,勉強笑道;“爺說哪裡話,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