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者眉頭?皺起,顯然他對程舟的說法存疑:「總覺得你在騙我……這不是互相?喜歡就可以的吧?」
「那你覺得什麼時候才行?」程舟反問。
邢者遲疑著回答:「可能……結婚之後?」
「這個,我怎麼跟你說呢小邢。」程舟撓撓頭?。
跳躍的太陽像顆跳動的心,和程舟的心臟同頻舞動著,讓她不禁要想,如果她和邢者之間也是這樣的同頻就好了:「是這樣的,這世界上不止一種人,也不止一種生活方式,更不止一種生活規則。我不是適用你所?說的這套規則的人,所?以對我來說,婚前是可以這麼做的。」
「就像有人認為人生來就是要面對苦難,我卻覺得人生就是應該被幸福的事物?填滿——這就是不一樣的兩種態度而?已。其實田小野問過?我一個很有趣的問題,她問我我的每一天都這麼快樂的話,那我會?不會?很害怕死亡。」
「我仔細思考了一下,然後我覺得完全不會?。我覺得就算明天和意外之間是意外先來,我的人生也已經比這世上絕大?多數人都精彩了。」
程舟的這些?話,邢者當時其實沒有完全理解下來,但他知道程舟在很認真地去?和他解釋今晚的事。更重要的是,他知道程舟把這晚的事列入了構成她精彩人生的事件之一。
那麼邢者就覺得這一切都沒有問題。
陽光灼得他的眼?球發痛,於是他閉起雙眼?,將額頭?抵在程舟的肩膀。像尋求保護,也像乞求憐愛。
因為他依然不知道程舟打算如何安放他,是帶著他走出黑暗,還是重新丟棄在困境中?。
第30章 感情
第二天一早, 當田野對著他倆大喊「你們也太過分了」的時候,邢者深深低著頭,程舟則視線閃躲。
正當程舟挖空心思想著怎麼解釋, 田野卻咆哮道:「日出的時候為什麼不叫我啊!」
好吧,看來程舟下手?還是有點準成的,她就說田野不該在那個時間點醒過來嘛。
然後就?是毫無誠意的道歉, 謊稱叫她了是她自己醒不過來, 以為她跟過來了但直到看完日出才發現她還在帳篷裡睡覺,然後反正也不趕趟了索性由她睡到?飽。
下山路上還是程舟用肩膀引著邢者走路, 但這回就?更不對勁了。
這小夥子忽然沉默更甚, 似乎也不怎麼聽程舟她們說?話了, 只有那隻手?不老實地在程舟肩頭揉來揉去,身?體也不自覺地想往程舟身?上貼。
這已經到?了田野都能察覺到?不對的程度,神情詫異地看看邢者又看看程舟,幾次用力清嗓子去提醒,邢者那頭卻恍若未聞。
這讓程舟也很窘迫,只得趁田野去廁所的機會把?他拉到?一邊:「小邢你不能這樣子……」
邢者卻有些懵:「哪樣?」
程舟抓狂:「你知不知道自己做的事在別人看來是很明顯的?」
「可我只是……」
「對, 只是摸肩膀,只是靠我比較近,但是明眼?人是看得見的對吧?這種?比較親密的舉動,一般是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做的。」
邢者眉頭皺起, 顯然他對「親密舉動」的認知已經出現了偏差:「知道了, 那我注意一點。」
程舟這才鬆了口氣?:「那你現在重新把?手?放上來。」
邢者規矩地把?手?放在肩膀的正上方。
程舟一口氣?差點提不起來:「站得也離我遠點!至少半臂距離要有吧?」
邢者只得又退後了半步。
全盲視障者無法用視覺感知物體, 那麼沒有摸到?手?上的東西, 就?是不存在的。邢者無法靠匆匆一瞥緩解相思之苦, 他唯一能感知到?程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