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專注地拼。
蘭波沒出聲,而是繼續半睜著眼睛看著他。
白楚年的手由於身體虛弱和劇痛而悄悄發抖,拼接零件的動作很慢,也有些遲鈍,和他從前機敏靈活的樣子大不相同了。
他用死海心巖鑄造了一個方形獸籠,然後扶著床站起來,在床邊蒐羅了一件蘭波穿過的T恤,拿著T恤鑽進獸籠裡,用死海心巖從內部封死了籠門,然後抱著蘭波的衣服疲憊地躺在了地板上,蜷縮在擁擠狹小的籠子裡,低頭默默吸著衣服裡殘留的資訊素昏昏睡去。
蘭波一直凝視著他。
許久,蘭波撐著床坐起來,窩在籠裡睡著的小白倏然豎起白絨耳朵,抬起頭睏倦迷茫地張望。
蘭波扶著狹窄的籠子,坐在床邊低頭看他:你幹什麼。
白楚年怔了怔,坐起來,背靠籠壁,勉強笑笑:我怕半夜又犯病,吵你睡覺。他小聲喃喃:三番五次的,脾氣再好也該煩了。
蘭波抬手收起死海心巖,流動的漆黑晶石瞬間散落,流淌到一邊,白楚年背靠的籠壁融化消失,支撐不住身體向後倒去,被蘭波扶住。
蘭波蹺起一條腿,抓住小白的頭髮強迫他抬頭挨近自己,俯身在他頰邊緩聲道:你可以撕咬我,我不怕痛。我生氣的時候只會揍你,不會不要你。
白楚年抽了一口氣,半跪著轉過身來,鼻尖泛著紅,撲進蘭波懷裡,抑制不住地仰頭親吻他的胸口和小腹,悶悶地一直叫他的名字,壓在他身上嗅聞氣味舔舐親吻。
蘭波縱容地輕撫他的脊背。
第二天早上,韓行謙來得晚了些。
照舊是蘭波過來開門,韓行謙手裡提著一個便攜保溫箱,表情看上去有些嚴肅。
蘭波神情也跟著沉下來:怎麼了。
上樓說。
他們走上木質旋梯,蘭波推開臥室門,一對鬼火藍眼便衝到了他近前,把韓行謙驚得後退了一步。
白楚年身體猛地停滯,被扣在脖頸和手腕的鎖鏈狠狠扽住,掙扎著想要觸碰蘭波,身上的束縛鎖鏈被拽得嘩啦啦響,那瘋狂兇狠的樣子和渴血的猛獸無二。
蘭波卻已經習以為常了,走過去把小白摟進懷裡,撫摸著安慰。
小白軟化下來,臉埋進蘭波頸窩哼唧,韓行謙看準機會,一把將他按在地上,注射了一管解離劑。
休息半個小時後,白楚年神志清醒有了些力氣,能不靠支撐自己坐起來了。
韓哥,什麼事。白楚年搓了搓臉,努力打起精神。
韓行謙看了看他們兩人,輕嘆了口氣:一個好訊息,和一個壞訊息,你們要先聽哪個。
白楚年撓了撓頭髮:壞的。
蘭波緊盯著他:我不想聽壞的。
韓行謙搖搖頭:壞訊息是,亡靈召喚體肆虐,威斯敏斯特淪陷,國際會議結果無限推遲了。
蘭波的臉色肉眼可見地陰鬱下來,隔著幾尺遠能聽見他咬牙切齒的聲音。
白楚年還算平靜。他早有預感,事情不會如想象般順利,IOA傾盡資源治療他已經足夠感激了,他如今已是一把接近報廢的武器,畢生價值殘餘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