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師搖搖頭:我再考慮考慮。你們先回去休息吧。
奇生骨站起來,拿著手包踩著高跟鞋從後門走了。
去去去,你也走。厄里斯把傻了吧唧的魍魎從板凳上提溜起來推出門外,魍魎從門縫裡擠進一隻手:我的沙漏
快走吧你,真礙事。厄里斯撿起沙漏扔了出去,把嬌小的魍魎小o砸出好幾步遠。
人偶師合上電腦,拿起還沒上完妝的娃頭繼續描摹起來。房間裡沒開大燈,只有茶几上的三叉燭臺燃著忽微的火焰,米白色檯燈只照亮了工作臺這一小塊地方,人偶師低頭工作,燈光映在他側臉上。
厄里斯坐在工作臺邊的板凳上,把槍戳在地上,趴在臺面上看著人偶師給娃娃上妝,燈光在他眼睛裡因為眨眼而閃動。
你怎麼不走。人偶師問。
我不困,我不想睡覺。厄里斯趴著說。
這次要是真的決定去,可能很危險,行動結束或許就要離開這兒了。你想去麼。
厄里斯撓撓頭髮:我不知道。你說去就去,沒有我你也辦不成吧,我是你的使者。他有點得意地笑起來,露出一排整齊的白牙,牙尖尖的。
人偶師搖搖頭:算了,不問你。你沒事做去幫我把垃圾扔了吧,牆角那個麻袋裡面的東西不要了。
哦。厄里斯欣然答應,從凳子上跳起來,到牆角提起那個沾了粉塵的麻袋,裡面都是一些人偶娃娃的肢體,還沒打磨上色。
都不要了?厄里斯從裡面揀出一個小臂,這不是還挺好的嗎。
燒製壞了。有的有裂紋,有的碎了,還有的顏色不對,有的放久了,天氣又溼,發黴了。
嗯厄里斯扛起麻袋,從後門出去找到垃圾堆扔了。
人偶師繼續給娃頭上妝,做這樣的工作能讓他完全靜下心來思考事情。
沒一會兒,厄里斯又推門回來了,坐回凳子上,這次他把凳子拉得近了許多,貼著人偶師坐。
人偶師嫌他擋手礙事,抬頭瞥了他一眼,然後愣了一下。
厄里斯的淺綠色眼睛哀哀地看著他,唇角耷拉成一個向下的括號,但他本質是個人偶娃娃,沒有精密的淚腺,不會像人一樣哭出眼淚來。
人偶師笑出聲:什麼?
我不想被你裝進麻袋裡當垃圾扔了。厄里斯說。
我為什麼要把你扔了。
我不知道。我覺得你會把我扔了,當我舊了,發黴的時候。
我給你身上上過油了,發不了黴。
啊。厄里斯舒服了許多。
人偶師沉默著給娃娃上妝到深夜,人偶店門外漆黑,厄里斯坐在地上靠著他的腿,頭枕在他膝蓋上睡得很沉。
第199章
臥室裡半拉著窗簾,牆上的掛錶指向半夜兩點,白楚年趴在蠶絲被裡,赤著上身,兩條長腿疊搭在一起,蘭波只穿了一件灰色的無袖背心和居家短褲,跨坐在他後腰上,從魚缸裡撈出一隻藍光水母,擠出一坨散發藍色熒光的粘稠汁水在白楚年背上,然後把癟水母扔回魚缸,搓了搓手,把白楚年背上的水母油推開。
王竟然在給一隻普普通通的小白獅子按背,魚缸裡的魚和水母都嚇呆了。
嗯疼,輕點。白楚年閉著眼睛哼哼。
蘭波放輕了些手勁,雙手扶在他肩頭輕按:剿殺一夥毒販而已,有這麼累嗎。
有啊。一百多號人呢,兩個a3的毒梟頭子,剩下的都是m2,我清完了人警署警員才敢往裡衝。
白楚年趴著伸了個懶腰,手掌心和前腳掌的粉紅肉墊閃現了一下又消失了。
發工資了,兩萬五,另外還有三百五十萬的獎金。白楚年拿出一張卡遞到蘭波面前,給你,你去海洋館買大扇貝吧,這個月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