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澤野沉默了許久,眼圈泛著紅。
他悶聲問道:“我記得之前您不是去體檢過,他們沒有發現嗎?”
溫長盛輕鬆地說:“體檢報告我找人換了一份,說起這個,我才是愧對辭述。他明明就是我的兒子,我卻聽了別人的閒話,去做那種無意義的鑑定。哎,希望我最後這段時間,不要成為他的拖累吧。”
莊澤野不住搖頭:“怎麼會,您不是拖累。辭述……他很愛您。”
溫平江去世得早,溫辭述在很年輕的時候就失去了父親,因此對家人看得格外的重。
他平時基本上不提溫長盛,卻經常會買一些中老年人需要的補品、儀器,逢年過節也都準時打電話過去問候。
如果知道這個訊息,他別提該有多難過。
門外傳來窸窣的腳步,然而兩人都沉浸在傷感中,誰都沒有聽到。
溫辭述見門縫裡有燈光,笑著輕手輕腳地靠近。
好傢伙,這小老頭藏起來還開燈,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在這兒?
他正準備推門進去嚇他,忽然聽見裡面傳來的對話聲。
溫長盛說:“這事兒麻煩你繼續替我保密,不要告訴辭述,讓他高高興興地錄完節目回燕中,我不想看這孩子傷心難過。”
溫辭述笑容一僵,慢慢將身體貼了上去。
莊澤野說:“嗯,我知道,不過叔叔,現代醫學非常發達,肺癌也不是完全治不了……”
溫長盛打斷他:“這些話你不用勸,我比你更希望我自己活下去,醫生說了,再過最多一個月,我的嗓子就會徹底毀了,到時候還有各種併發症……會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已經配合治療了很久,否則根本活不到現在。”
裡面安靜了。
又過了一會兒,才傳來細微的對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