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侍女點了點頭,「君侯已在廳堂那裡了。女君……」
昭娖立即就從榻上爬了起來。
因為是冬日,廊道兩旁的竹簾全都被放了下來,昭娖伸手攏了攏身上厚重的罩衣朝著廳堂一路走去。
在張良走之前,她說過讓張良記得在孩子滿三個月之前給取名。但是她想的也是張良將名字取好讓人送過來。沒想到他竟然是親自回來了。
張良在修武的居所也並沒有多大,昭娖走了沒一會就到堂廳。一進拉門正看見張良在讓人給他換衣。
張良聽見腳步聲抬頭一看,看到昭娖嘴角露出笑,「阿娖。」
昭娖已經有兩個月沒見過張良,張良髮鬢上沾上的雪屑還未來得及拂去,粘在他的髮絲上。她走過去,伸手給他將髮絲上的雪屑抹去。
一邊給他整理髮鬢一邊說著「你啊,自己在外頭就不能好好照顧自己一下麼?」張良看著昭娖,狹長的鳳目裡似乎有什麼盪開來。
「大郎好麼?」張良問道。
昭娖結果豎僕奉上的皮製腰帶給張良繫上,而他也十分配合的伸展開雙臂方便她將腰帶繞上去。
「還好,兩個月大了也不只是曉得睡覺了。」頓了頓,昭娖抬眼看他「現在你可還不能去看,剛剛吃飽了在睡呢。」
「大郎的名,我取好了。」等到昭娖給他別好腰帶上的帶鉤,張良親自轉身走到堂廳邊的一處小室內,從一個盒子裡拿出一卷布帛走出來交給昭娖。
昭娖接過來,將卷好的布帛開啟。布帛上兩個篆字整潔有力:不疑。
「不疑,張不疑?」昭娖轉頭看張良。
張良點頭,「不生者疑獨,不化者往復。」
這句出自《列子》天瑞篇,昭娖對道家學說僅僅只有一星半點的瞭解,但是張良那話的意思還是聽得明白:不被他物所生的就是獨立永存的世界本原,不被他物所化的就是周而復始的運動。
昭娖聽了點點頭,這名字張良還是費了心思取的。
「張不疑,也是好名字。」她道。
因為出門兩個多月的男主人歸來,府裡上下一掃冬季的慵懶模樣,畢竟男主人歸來代表前面戰事至少不壞,張良這次回來帶來了幾塊上佳的玉璧,玉璧上花紋並不複雜,但是勝在格外簡單耐看。張良兩個月沒見兒子,現在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拿著玉璧逗他。
小不疑沒見過父親手裡的東西,大眼睛看得眨也不眨樂的直笑。
等到孩子玩累讓乳母抱下去休息,張良也讓內室裡的侍女全都退下。
張良拉住昭娖的手,把她拉到內室的鏡臺前。手伸入袖中拿出一隻玉釵戴到昭娖發間。「怎樣?喜歡麼?」張良滿懷期望的看著昭娖。
昭娖看著銅鏡裡映出的玉釵顏色,有些驚訝,「青玉?」
張良靠近她,呼吸間的氣流噴在她脖頸間,「嗯。」
「這可難得。」昭娖道。青玉這種東西不易得到,在周朝時候,還是天子服飾中的一種。
「可還中意?」昭娖聽見身後男人發問。此時他的手已經從背後繞了過來,抱住她的腰。
昭娖扭了扭,沒想到他抱的更緊。
「嗯。」她應道。身子放鬆下來靠在他身上。
她聽得耳畔一聲輕笑,「那就好。」良久,昭娖聽見他問「阿娖身子……可大好了?」
從分娩到現在,也已經快有三個月了,昭娖身體不錯恢復的也好,只是……
昭娖遲疑一會,點了點頭。身子一下子被打橫抱起,她趕緊雙手抱住張良脖子。張良大步走進內室的榻邊,榻上還放置著昭娖開始用來靠一靠的憑幾,寬袖一掃昭娖只聽到哐當一聲,木幾已經被掃下榻。
她瞪圓了眼睛看著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