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汶水水面上還沒起冰,湯湯流水之聲時時入耳。看著比之春夏已經消減許多,陳平道「如今汶水比夏日漲水倒是好渡過。」
「是啊。冬日嘛,不過大河如何就不知了。」昭娖順著他的話題說開去。「安陽離距離尚有一段距離,只希望齊相不要搗亂才好。」
項籍殺了宋義父子,名震諸侯國。估計這會彭城渚宮裡的楚懷王和齊國臨淄裡的田榮恐怕正咬牙切齒。楚懷王礙於軍權已經被項羽所奪不敢造次。但田榮就沒有那個顧忌。
「就是齊相想要前來阻攔,也要有這麼一番本事才行。再說了,齊楚相鬥,秦軍得利。要是齊相真是這麼一個妙人,平也無話可說。」陳平彎下腰隨手扯了一株草夾在手指間玩弄。草葉上的青色已經褪去,只留下冬季的枯黃。
昭娖想起為了逼迫楚趙兩國殺死田假,俱不發兵助楚反秦的事情,不由得扯了扯唇角,「說不定那個田榮當真就是這麼一個妙人。」
她壓低了嗓音還是被陳平聽去了。他展顏一笑,「無事,形勢比人強啊。如果齊相真想秦軍壓境社稷不保,就不會有今天了。」陳平認定齊相田榮雖然偶爾有些並不是很明知的舉動,但關乎社稷性命的事情上面還是有非常清醒的認知。
兩人走了一會便回營,回營的時候遇見虞子期。虞子期見著兩人一起歸來,眉宇間不可見的輕皺起來。
項籍所統率的楚軍總共有八萬之餘,八萬餘人頂著冬日的寒風迅速啟程趕往趙地。
北上鉅鹿,必須先要渡過黃河。而渡河的渡口就成為一個相當棘手的問題。白馬津是離楚軍最近的黃河渡口,但若是從此處渡河,必定要與章邯二十萬大軍對上。
「兵半渡可擊」是兵法上的教例。項籍絕不可能自己傻乎乎送上門給秦軍。只能另選一處渡口渡河。
項籍對令人向還在碭郡和秦軍的劉邦傳令,命他必須牽扯住那方的秦軍。之後他率領軍隊向平原開進。
昭娖一身戎裝,持著馬韁的手已經凍僵。眾目睽睽之下也不好去暖暖手。只好騎在馬上繼續裝淡定。
「子瑜,我有一話你聽了可別惱。」走在她身邊的虞子期用吳語輕聲道。
「甚事?」昭娖突然聽見虞子期的嗓音,話語內容又是聽起來頗為?
「你和那個陳平……是不是……」虞子期糾結一二終於問道。他這一問差點叫昭娖一頭從馬上栽下來。
她扭過頭對著虞子期一番打量,如果說陳缺處於提醒說過,虞子期怎麼著也不像那群八卦長舌男。
虞子期本來問這話就有些斂然,如今又被她用驚訝震驚的眼神一瞧,也渾身不自在了。
「你不好婦人,陳平美姿儀……常常同起臥,你可知你兩人可被說成甚樣了?」虞子期面上有些微紅。
「誰說我不好婦人?!」昭娖壓低了嗓音,話語裡略帶憤怒。
「上回攻破雍丘,我使人送你一婦人。可是你將人叱走了……」虞子期的面上表情稍稍有些精彩。他當時一番好心讓人給昭娖送去一個伎女。誰曉得竟然是被昭娖斥責出帳。在幾個月都不能碰女人的軍營裡,看這兒一頭母豬都是絕色美人了,更何況薄有姿色的少女。這樣子能算是愛好婦人麼?
「我幼時身邊有一侍女,跟我十年有餘……幼時只是將她視為奴僕,後來長成更是令她侍寢……」昭娖輕輕咳嗽一聲開始胡謅,「我出行在外,衣食少不得她照顧。一來二去也生了些情愫……,或許是習慣她服侍竟然是不喜其他婦人近身了。」
「子瑜這當真不該。」虞子期聽完在恍然大悟之餘又覺得不可思議,「女奴者,只是令其侍寢服侍並無大礙,可是……若是以後家中娶進女君,後宅不寧,又護寵妾。子瑜你的名聲……」
他臉上的痛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