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一片好意,良不敢推遲。」張良也沒有多做推辭,逕自就受了韓信的這個人情。齊國離關中路途遙遠不說,一路上楚漢兩軍勢力如同犬牙交錯。還別說路途上強盜之類數不勝數。韓信這個人情他就受了。
張良讓人準備了一輛馬車,馬車外面看來沒什麼,但是內部儘可能鋪墊了厚厚的褥子。昭娖的妊娠反應隨著時間的推移,只壞不好。脾氣也有很大的改變,有時候心情壞的能把一個侍女訓斥到哭。
儘管昭娖本人並不像這樣,脾氣一上來不管不顧,就算是張良也多有被她弄的無言以對的時候。
張良不可能在齊國過於久留,他對於劉邦實在是不能多放下心。當初在滎陽的時候,他離開一會,劉邦就險些做下禍事。
在武士的隨行下,馬車向臨淄城外行弛而去。
昭娖在馬車內也不正坐,只是靠著憑幾。馬車行弛見望見臨淄城內破敗不堪的場景,想起當年她和張良一同奔赴齊地拜見滄海君。如今滄海君已不在人間,而齊地多毀於戰火。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昭娖生出些許感嘆。
車馬行弛間,臨淄與眾人越行越遠。
再怎麼舒適的馬車,車馬勞頓起來還是相當累人。昭娖一開始擔心的要命肚子裡的孩子會不會因為一路上的辛苦而有個好歹,趕路的時間裡昭娖戰戰兢兢,每日更衣的時候更是怕自己衣下會出現血跡。
她有時候近乎絕望的想,要是這孩子真的在顛簸中沒了,她是要怪誰。怪張良還是劉邦?一想到這個頓時心如刀絞。晚上休息之時,她愣是把張良肩頭咬出個牙印。
但肚子裡的孩子卻知曉她的擔心似的,過了三月的孕期後,嘔吐反應漸漸消停。食量也增加。
原本平坦的小腹也微微的有些隆起。因為孕吐的消停,昭娖的心情也變得不錯,偶爾還會開啟馬車的車窗看看外面的風景。
到達南陽宛縣的時候,前去探路的武士一路快馬飛奔而來,「稟告成信侯,我軍已經進駐進縣城了!」
武士的聲音很大,裡面壓抑不住的喜悅。昭娖在車內都能聽得到。
張良問「城中的確是漢軍駐紮嗎?」
武士答道「是的,臣特意看過,錯不了!」
張良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回頭望了一眼昭娖所在的馬車。昭娖此時正開啟馬車車窗,正好看到張良望著她。
兩人隔著一段距離遙遙相望。望著張良臉上的笑意,昭娖也彎了彎嘴角。
劉邦的確在宛縣縣城內,他用了陳平的計策從滎陽逃出來後,在關中徵召士兵後出了武關,遇見九江王英布,一起向東推進。
張良一行人向關中走的時候正好就與劉邦遇見,劉邦聽見張良前來的訊息趕緊派人相迎。馬車行弛至轅門處停下。武士將車廉打起,張良站在馬車便扶著昭娖下車。
此時昭娖腹部已經有些隆起顯懷了。
劉邦帶著一大群的將領笑呵呵的趕來。看著張良扶著一個婦人,不由得一愣。
「臣拜見大王。」張良放開昭娖對劉邦行禮。
昭娖也是雙手攏在袖中對劉邦微微拜下,「楚羋拜見大王。」
劉邦聽見婦人自稱楚羋,心裡明白應該就是張良的妻子。又見她寬大的深衣下腹部微微隆起,明顯是有了身孕。雖然路途上受了勞頓之苦,臉色有蒼白,卻絲毫不掩其麗色。
不過劉邦在意的不是這個,這個婦人看著總覺得有幾分面熟,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而此時劉邦身後的樊噲已經是大驚失色,「昭兄弟?」
樊噲一雙眼瞪的老大,來回不止的對著昭娖打量。盧綰見著不像樣,趕緊把人一把拉回來,免得再失禮。
「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