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怎麼回事,為了一支髮簪竟然連命都不要了?!」陳平回過頭說道。儘管他已經壓制了,但是話語裡還是能聽出其中的怒意。
昭娖沉默不發一聲,她任由自己的手被陳平緊緊攥住。
「是韓國申徒所贈吧?」陳平見她如此模樣,面上稍浮現的怒氣也沉了下去問。
昭娖也不答話,任由自己被他拉著。那根木簪從張良送給她開始到現在已經快十年了。這十年來她一直戴在身上,沒想到今天卻……
她不回答,陳平心裡也有答案了。
他隨手將自己下擺扯下一條,編制了一下將昭娖一頭凌亂的長髮用手整理整齊。
「如今阿娖也不好再做丈夫打扮了。」陳平一便整理她的頭髮說道。手指從涼涼的髮絲中穿過。陳平將手中布條綁在那一束青絲上。
眼下先秦的彪悍風俗依舊還在,女人們著男裝也不是新鮮事情。
整理好後,陳平拉著昭娖繼續趕路。眼下必須抓緊一切時間趕路。
「對不起。」行路匆匆間,陳平聽見身後人輕聲說了這麼一句。
陳平自嘲的扯扯嘴角,「不必。」
怕再做停留會又遇上方才那個農人相聚搶劫的事,兩人一路上也走的很快。連續這麼幾日到了黃河邊。
黃河邊有一艘渡船,陳平走到渡船邊問「我想要過河,不知兩位願意相助?」
渡船上坐著兩名船伕,兩人打量一下陳平。一個美男子身佩長劍,身邊還站著一個婦人。那個婦人垂下頭叫人也看不清楚她的容貌。從身形看去似是幾分瘦削。
「上來吧。」兩名船伕起身道。
陳平先上船,然後對昭娖道「來,上來。」說罷向昭娖伸出手將她扶上來。
「走咯——!」船伕手中船篙一撐。船顫巍巍的離了案。
那船伕一邊撐船一邊打量船上二人。那婦人此時正坐在一角默不作聲,察覺到對方打量的視線將臉埋的更深。
船伕的視線瞄過陳平佩帶的長劍。一個美男子帶著一個婦人,又佩帶寶劍。恐怕……想著船伕看向陳平的眼神就有些不對勁。
陳平看見眼中的那一抹貪婪,俊秀的臉上浮現一抹笑影,「船家,看你撐船吃力,我也來幫你一把吧。」說完,他就開始解自己深衣上的腰帶。
昭娖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將深衣脫掉,然後將中單剝下,最後竟然連最內裡的澤衣都沒有留下。都脫下丟在地上。衣物丟在地上只發出輕微的聲響。
陳平露出白皙線條優美的上身,他拿過一隻長篙也撐起傳來。此時黃河剛剛經過冬季的旱期沒多久,河水也不深。
「那個是後生何人吶?」昭娖聽見船伕在問。
「我家婦人。最近世道不安寧,便帶著她回母家躲禍。」陳平說著拔動篙杆,手臂上的肌肉隨著他的動作微微鼓起。
「母家?」船伕有些驚訝。
「我婦人母家。」陳平一邊將篙杆撐下去說道,「我自幼家貧,後來憑著樣貌娶了我家婦人,靠著我家婦人過活,可惜如今世道……我又一事無成,如今家鄉大亂沒辦法只能帶著我婦人歸母家了。」
昭娖聽得想笑,心裡想著陳平倒是編的一手好謊話。
「如此啊……」船伕聽了眼裡露出鄙夷來。男人吃軟飯在這個時代是被人看不起的。好好一個丈夫,手腳俱全竟然要靠女人弄吃食。難以讓人看得起。
「這河倒是不寬啊。」陳平說道。
黃河此時沒有氣吞山河的氣勢,倒是有幾分秀氣。
「那是後生你遇上了好時候。」船伕一邊撐船一邊漫不經心。「眼下開春還沒落雨水呢,要是汛期。我們哪怕膽子再大也不敢出船。」
「原來如此。」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