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楚軍賓士東阿的步伐並沒有因為齊地纏綿不斷的雨而緩慢半分。
兵貴勝,勝速。和秦軍相比,他們這些復起的諸侯國實不太能和秦國消耗太久。所以必須急速進軍。
齊勇於私鬥,但行軍作戰上卻如一盤散沙難成大氣候。
好不容易等到夜幕降臨,能停下來歇口氣。雨幕已經停下來,昭娖卻只能抱著衣裳偷溜到附近的樹林換好乾爽的衣衫,結果提著換下來的濕漉漉的衣裳剛走到楚營前就聽見大聲叱喝。
「大膽婦何敢靠近重地!」
昭娖直接破口大罵「孃的才是婦!」聲音中氣之足之洪亮。叫兩耳發震。天氣炎熱潮濕她心情相當不好,直接把給罵懵了。
「乃項將軍軍中之,什麼時候成了婦!」罵完,一甩寬袖。直接邁步而過。
軍中偶爾見著披頭散髮的兵卒將脫下的短深衣和中衣架火堆附近烘烤。昭娖即使白日裡戴著甲冑,但是雨水灌進去這麼長時間難免會悶出一股……相當讓鬱悶的味道來。即使方才溪邊清洗過了,但昭娖到底還是丟不起披頭散髮軍中招搖而過的臉。只能把一頭濕發全部綰成髮髻,頭髮吸飽了水頂頭上格外沉重。扯著頭皮發疼。她快步走到自己居住的營帳面前,單手掀開營帳前的幕布進去。她頭皮被扯的生痛,一把扯下頭上的木簪,髮髻立刻披散下來。
她披散著長發靠床榻上。隨手抓來一卷竹簡拿手中低眸看。這卷竹簡是尉繚子,她不願跑到外面和其他角鬥為樂。男扎堆的地方尤其是赤身的男扎堆的地方,她更不樂意去。
「子瑜?」竹簡上的文字看得她有些昏昏欲睡,突然身前的聲響讓有些她昏沉的腦袋一瞬間清醒起來。她抬起頭見著虞子期衣衫並不整齊,髮絲都帶著水滴。
長髮披肩透出的那一份溫婉和娟美的面容讓虞子期一呆。
昭成面容宛若好女,已經所共知。但今日這般披髮肩,卻越發顯得面貌柔和。要不是見識過戰場上昭成殺不眨眼的狠勁。還真的會讓認為眼前這是女子。
他摘下頭上髮簪,隨手將身上深衣解開拋塌上。
虞子期身上的中衣隨意的敞開露出內裡矯健的身軀。平日裡幾個營帳內都隨意慣了。昭娖隨意一瞥見中白色中衣內露出的蜜色胸膛,勾唇一笑繼續低下頭去。
虞子期將丟擲身邊的深衣隨意翻折了一下放置一旁。隨意一瞥發現昭娖放置塌行的一隻木簪。突發好奇拿起來手中把玩了一番。這隻髮簪,製作手藝上等,簪身光滑上漆。簪頭只是很簡單的雕刻出幾縷紋路。很顯然是男子所用之物。但細細一聞,發現簪子上有雅緻清香。應是香木所制。
貴族有些好東西這不稀奇,但當年郢都城破,楚貴族大多淪落草莽。就連楚懷王之孫都給放羊去了。
「子瑜這簪倒是好物什。可願割愛?」似乎開玩笑虞子期開口。
昭娖轉眸看向他手中的那隻烏木簪,神情那一刻凝固。
那年她還是十五歲,張良拔下頭上的髮簪仔細□她綰好的髮髻。他深衣寬袖落她的耳畔,麻衣輕輕蹭著她的臉頰。屬於男性濃厚的乾燥氣息就那般沒有任何防備的突襲了過來。
男子秀美如女子的面容上綻放出一絲淺笑,格外攝心魄。
昭娖呼吸一窒。她牽強的扯了扯嘴角,「此物乃故所贈。望子期見諒。」
虞子期望見她嘴邊略顯苦澀的笑若有所思,隨即一笑。他手伸進隨意摺疊好的深衣內拿出一個縫製有香物的容臭來。他隨手一拋那東西便落到了昭娖懷裡。
「夏日多蚊蟲,佩戴此物也防蚊蟲。」虞子期單手把那隻髮簪放置一邊,隨意躺塌上道。
「謝了。」楚皆好身佩以香草,楚中以香草為佩飾遠非三閭大夫一。
昭娖也沒有什麼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