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料想手指尖還沒戳到他胸口上,倒是被張良一把抓在手中。
「阿娖!」他語氣急切,「那些齊女實在不是我所願!」
現在美男子被女子手拉手圍了扔鮮花水果的實在不是什麼新鮮事。青年男女藉此定情也有許多。
「不是你所願,難不成是我所願?!」昭娖聽他申辯,心中火氣莫名的蹭就旺了。她皺起眉頭將要將手抽出來。誰料張良的力氣比她大的多,一下子掙脫不了。
「爰採唐矣?沫之鄉矣。雲誰之思?美孟姜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宮,送我乎淇之上矣。」張良直直的看著昭娖,念道。
昭娖面上一怔,這是詩經中的《桑中》,本是男子邀請女子相會的情詩。張良這時候念出來是什麼意思?
「隨我來。」說罷,張良拉著她快步走向田埂的另一頭。昭娖被他拉得一起往那裡走。
齊地近海,雨水充沛,物產不錯。即使是郊外,也能看到果樹。張良放開昭娖,徑直走到那棵果樹前,伸手摘下了一個很小的果實。轉身交給昭娖。
昭娖單手接過那隻很是青澀的棗子,有些不明所以的盯著張良。張良此時臉上沒有了方才的急切,反而有些從容,黑色的眼眸透出晶亮的光芒看著昭娖。
昭娖被他的眼神盯的感覺脖子後面的寒毛都要快立起來了。
她手心裡出來一層薄汗,滑膩的差點連那顆青棗都握不住。昭娖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青棗,再抬頭看了一眼眼中似有希翼的張良。揚起手來,朝著他就丟擲過去。
青棗砸中張良胸口位置,發出微不可聞的聲響然後從他的衣襟上滾落下去。
張良被砸不怒反而露出愉悅的笑來,他的手伸進左手邊的袖中,掏出一塊玉璧走到昭娖面前,持起她的手,將那塊溫潤無暇的玉放置在她手中。
昭娖小時候見識過許多玉璧玉玦,自然明白白璧無瑕的白玉的價值。
她眼中浮現了驚訝的神色,張良把白玉放置在她手中。唇邊勾出一抹笑。
「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他合著她的手把她掌心裡的那塊白玉包了起來。白玉溫潤沁涼,覆在外面的張良的手掌溫熱。
原來他把她拉到這裡來只是要她砸他麼?
昭娖心中的怒氣被變成好氣又好笑的古怪情緒,她順著張良的力道把那塊玉握緊。掌心裡的那塊玉吸了她的體溫,有點溫度了。
「日後你要是棄我而去,我便把這玉打碎了,還你。」昭娖攥緊手中的玉,揚起下巴道。嘴角是壓抑不住的笑。
作者有話要說:良美人啊良美人其實按照楚國風俗,妹紙該送他一條內裙的。(猥瑣笑)
☆、六博
『立石於東海上界中,以為秦東門。』這是關於三川東海道的描述。昭娖一行人在馳道上賓士了幾日後終於到達了臨淄郡。齊國亡後,被分為臨淄郡,膠東郡,琅邪郡等幾個郡。透過城門後,正式進入舊齊的國都臨淄。在經過郊外最初的安靜後,進入城區頓時外面的喧譁聲透過馬車的車廉傳進馬車內。
臨淄作為此時最繁華的城市之一,大街上擦肩接踵,人來人往。因為沒有在秦統一六國的戰爭中收到戰爭的摧殘,因此格外繁榮。街道上作為馬車來往的道路上格外擁擠,越夫小心翼翼使著手中的馬鞭,讓馬兒放慢速度。中央供馬車專過的道路上馬車們來往頗多。
齊國在春秋戰國時代是大國,都城道路有九軌。縱是如此,城中交通情況在高峰時期也是慢車而行。
昭娖將車窗稍稍開啟些,瞧著外面的風景。
《禮》王制中說:城中道路,男行左,女行右,中央大道由馬車透過。但是眼下時人並不恪守周禮。尤其是齊,這種東夷尊女之風善存之地。男女大防基本就是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