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張良剛剛到達關中正好是劉邦還定三秦,那個青年他也見過。韓信這個人在領軍作戰無人能與其匹敵。但是性子也是格外的天真爛漫。
這種人與其說想著功名不如說是想著得到他人的讚賞承認。
「先生有幾層把握?」劉邦問道。
張良一笑,「回大王,十層。」
「善!」劉邦道,立刻就下軍令命呂澤盡力拖住楚軍。為韓信前來搶出時間。
軍營裡忙,陳缺家裡也是忙得很。
最近眼瞅著漢楚又有一戰,漢營還在那些曾經投降了的秦兵裡挑選騎士還有招募青壯,滎陽城裡前去應徵的又是一番忙亂。華夏作戰,車戰佔主要地位。春秋戰國也是按照一個國家擁有戰車的輛數來衡量軍事力量。所謂千乘之國就是這麼來的。
但是陳缺府上卻並不是因為將要來臨的戰事而忙碌,主母鄭氏忙長女的嫁妝,陪嫁的奴婢還有其他一些瑣碎事情忙的嘴上生泡。
成信侯占卜所得的吉日太近了!鄭氏簡直想要問問張良怎麼想的,到底還想不想要新婦體面的出嫁?
那些滕器滕臣滕妾耗的不僅僅是錢還有時間!嫁妝是新婦和孃家的臉面,她還有一個幼女,實在不想要給別人留下自家窮酸高攀的印象從而影響到其他兒女的婚嫁。因此仗著還算年輕憋著一口氣把一群奴僕指揮的團團轉。
昏服早在委禽禮完成的時候就開始準備,難的就是那些人……
五月天空上的日頭明晃晃的照得人眼花,熱意也生了起來。鄭氏坐在房中拿起一支兩尺長的木簡,上面記著已經準備好要陪嫁的器物和奴僕人數。
她對比看著木簡上的數目,額頭上都起了一層汗。
跪在門口的侍女被初夏的天氣搞的昏昏欲睡。靠在拉門邊一下一下小小啄著腦袋。昭娖牽著妹妹阿笌走來。阿笌人小,但是自小跟在鄭氏身邊,她皺了皺眉頭,看向身後的乳母。乳母會意走過去一腳就踹在奴婢身上。
主人要打奴婢怎麼可能親自動手,那是掉份兒。
侍女捱了一下踹立刻驚醒,跪伏在地瑟瑟發抖。昭娖低下頭瞟了一眼身邊依舊抬頭挺胸的阿笌牽著她進了屋子。
阿笌見著母親正在對比嫁妝名目,一下子笑開「阿母!」
鄭氏正忙的焦頭爛額聽見小女兒軟嫩的童音,頭更加疼。
「阿笌,阿母忙矣——」她的身側還堆著一堆的竹簡木簡之類等著她過目。實在是沒時間來見女兒。
「哦——」阿笌失落的哦了一聲。
鄭氏見著阿笌身邊的昭娖,趕緊向她招手,「阿娖也來看看。這都是你的滕人滕器。」
昭娖鬆開牽著阿笌的手走到離鄭氏有些距離的地方跪坐下。
看著木簡上記著的奴婢數,昭娖嘆了口氣「阿母這也多了點。」
「多?要是當年楚室還在,比這個還多呢。」鄭氏不以為然,「這些是你的臉面,將來在夫家也要靠這些。」
昭娖沉默一下道「子……成信侯不看重這些。」
鄭氏嗤笑一聲「成信侯不看重他的族人會不看重?到時候族人會如何看待你這個帶著微薄嫁資入門的夫人?」
對於女兒的話鄭氏只覺得可笑,這世上多的是勢利的人。
昭娖聽了也不說話。眼下戰亂這些東西能在手裡留多久都難講。
鄭氏瞟了一眼昭娖,放緩了語氣,「這些並不僅僅是阿娖你的臉面,也是大郎阿笌的臉面。到時候你也就明白了。」
昭娖笑笑:這麼多東西恐怕一到跑路的時候都帶不上了。當然,這話她沒說出來。這種亂世誰又能保證以後。
現在滎陽城裡為了項羽又是招募兒郎又是訓練騎兵營。等到五月中旬的時候,項羽果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