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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羽身上一襲赤色的袍服,大步走到王座上。他瞟見范增一臉的怒氣未消,不知又因為何事動怒。心下便有些有些不耐煩。

因范增是項梁生前讓項羽所認的亞父,沒有先給項羽行禮的道理。范增此時心中仍有不快,雙手攏在袖裡。項羽見了拱手行禮。

「亞父今日前來有何事?」賜席後項羽坐在王座上問道。

「老夫今日前來,乃是為前日大王欲殺之張良前來。」范增姿勢端正跪坐在茵席上。

「哦?」項羽一聽有些奇怪。他見到范增轉頭看向一旁的昭娖,面露不屑。

「老夫這幾日查得張良之所以能從彭城之中逃脫,乃是安陵君蓄意為之,助張良逃走!」

話語一落,項羽眉頭一皺隨即眼中便露出些許怒意來望向站著的昭娖,「子瑜,此事當真?」

昭娖雙手此時也是攏在袖中,還沒等她開口為自己辯解。只聽得身側項伯輕輕一笑。

「大王,臣有事想問一問範先生。」

項伯是在項羽的季父,項羽見項伯發話,將心中生出的怒意稍稍壓下去,道「問吧。」

只見項伯寬袖微抖,「範先生,你一而再再而三,說安陵君私放張良。可有依據?」

范增一回首正好對上項伯,冷笑兩聲,「依據?老夫當然有。前一月,安陵君使人給張良送去奴僕,而後又使家吏去求美人。對否?」

昭娖笑笑,「的確如此。」面上沒有半點焦急之情,閒適的簡直就是前來赴宴享樂一樣的悠然。

「大王下令處死韓王那日,張良府邸中突起大火,審訊得知,竟然是安陵君送來的奴僕與其他兩人發生口角所致。而後城門封閉,城內外不能相通。安陵君此時卻出府遊玩,而後軍士抓捕的酷似張良的男子竟然是安陵君府中的男寵。這一件一件,樣樣與你安陵君有關,敢說你與此時一點幹係都沒有?」

項羽眉頭皺起,投降昭娖的目光變得鋒利起來。

昭娖低頭呵呵一笑,「臣的確與前韓國申徒有舊,那是雖然兩人各有其主,但情分仍在。我見他在彭城的居所裡奴僕懶惰懈怠侍奉主人。心有不忍,便從府中撥了一名奴僕前去。至於那奚隸竟然和其他奴僕口角廝打,那不是臣所能預料到的。至於那日出行,臣身體不適久居家中,上工讓臣出去走動一下。臣那時也不知此事,而且行至城門,聽聞追捕韓國申徒,臣也未曾強行出城,逕自回府去了。若是如亞父所言臣有心送張良出城,臣還回去作甚?至於那個男寵,臣之前使人將他買來精心調教,誰知此人得寵之後便和府中美姬私通。臣將此人驅逐出府,難道有錯不成?」

沒想到昭娖把自己府邸裡的私密事抖出,項羽面上閃過一絲驚訝。那份怒意也減弱了幾分。

項伯臉上帶笑,「不忍見舊友折辱奴僕之手,故派遣奚隸前往伺候。賤隸廝打口角引起火事與原主何干?美人之屬,玩物耳,私通美姬驅逐出去也不算過分。誰也沒想竟然被當做前韓國申徒抓去。此兩事與安陵君實在無甚幹係啊。」

「左尹!」范增見這兩人一唱一和把昭娖自個摘了個乾淨,心中原本平穩下的怒氣又浮現上來。

「亞父。」項羽出言道。聲音裡就帶了些許的不悅。

昭娖恭立那裡,她拱手朝項羽一拜,「雖然臣與前韓申徒有舊,但兩人各有其主。當年那些情分怎麼能撼動君臣大義?自從前韓申徒入彭城至今,臣僅僅只有給其送去一名奚隸,其他再也沒有任何接觸。若是僅僅憑此說臣私放前韓申徒出城,此等冤屈,臣不堪承受。還望大王明察。」

「大王,」項伯稍稍上前半步,「安陵君不問政事已久,何況這鎮守城門的將領也與安陵君無甚關係。私放前韓申徒出城委實……況且安陵君從大王入秦關,身有軍功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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