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的褲子都沒有褲襠,一不小心衣服弄壞什麼的並不太困難。昭娖手按在小腹側躺在那裡。
額頭傳來一陣溫暖柔軟的觸感,昭娖睜開眼,看見張良正探手試探她額上的溫度。
「張子?」昭娖開口道,聲音是前所未有的虛弱。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臉。
「不像是起熱。」張良放在她額上的手碰到一片冰涼和濡濕感。知道她額上起了一層冷汗。
昭娖頗有些不自在的偏了偏頭,想要避開他的手,「我沒事。」誰知身體痛的沒有多大力氣,她這一偏也不過是微微移開罷了。
「沒事?」張良的聲調微微提高,夾雜著可以忽略不計的笑音。但是那笑音沒有多少的笑意在裡頭。他垂下眼來,手指拉過中衣衣袖邊給她擦拭額上的冷汗。
小腹絞痛,昭娖顧不得揮開張良的手,她像蝦米一般弓起身子,張開嘴大口吸氣。
「怎了。」張良見她一縮,似乎是痛的厲害。他不由得挨近了稍許低下頭問「瑜,你怎了?我就去叫醫者。」說罷,他就要翻身下榻。
昭娖一聽顧不得小腹痛的厲害,坐起來一把扯住他的袖子。
「不用了。」室內黑暗,昭娖扯住張良的袖子。黑暗中她扯出一絲生硬的笑「半兩已經所剩無多,若是再是多出格外花費,恐怕不妙。我這只是舊疾復發而已。不必請醫者。」
「舊疾?」張良出聲很輕,但是在沉寂的房屋中清晰可聞。
「何處?」
「無事」昭娖強撐著,一隻手拉著他的袖子一隻手強行支撐著身子。總不能告訴他自己肚子痛吧。她手心起了一層汗,下意識的將手中的布料攥緊。
「張子可不可以陪我一會?」鬆開咬住的下唇,昭娖道。
黑暗中昭娖重新躺下,聽著身邊衣料摩擦窸窣聲後身上的重量輕輕的多了些。她反應過來,是張良把他的外袍披在她被子上。
「張子?」她伸手抓住被子邊緣,指尖觸碰到士人所穿的細麻布料。衣服帶著它的主人乾燥的氣息。昭娖收回手,溫暖迅速將方才指尖被夜裡的涼意所奪走的溫度慢慢填補起來。
呼吸聲在這無邊的夜色中愈發清晰,昭娖躺著能聽見身邊人輕輕的呼吸。隨著時間流逝,小腹的抽痛似乎緩和了些。她吸了口氣,轉過頭去。
平民們一向起早,哪怕是小孩子也是如此。張良等人寄居的這戶人也是如此。年輕的婦人必須要一個人扛起一個家,她儘可能攬來許多的活計來維持自己和孩子的生活。
小孩睡得足,也要起來不能賴床。起來後見到那兩名長相漂亮的客人尚未起身,孩子的調皮和惡作劇讓他趴在門邊窺看。
隱隱約約的他瞅見榻上兩個人影,突然其中一個白色的人影起了然後又彎□朝裡側下去。這情形倒是很像小兒在春日裡看見的那些青年男女調笑的場景。
小兒呼啦一聲跑開,見著母親抱著裝滿衣物的竹籃要去河邊。趕緊跑上去跟上。
「大人,那屋子裡親上了!」小童懵懵懂懂拉住自己母親道。
「咄!說甚胡話!」少婦吃力地抱住竹籃,狠狠瞪了自己兒子一眼。「兩丈夫怎麼會有這事,你這稚子再胡說!」
但是話說完,少婦想起那個少年的姿容和那個青年的儀容。心裡莫名咯噔一下。
昭娖睜眼醒來已經是不早了。身邊也已經是空空如也。小腹相比較前幾天痛的恨不得滿塌滾也平和了許多。昭娖起身,掀開被子檢視自己身上並無弄髒衣裳的血跡後,匆匆忙忙抓起放置在塌頭的深衣往身上穿,深衣也講究位置,深衣中線必須貼著人體中線的位置。不然歪歪斜斜的套在身上走出去要被一群人罵。
昭娖將深衣裡的內帶剛剛繫上,門吱呀一聲開啟了。她本能的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