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母親鄭氏見禮後,昭娖便是回到了後面平日用來給她練武的那塊空地。沒有兵器,直接抄起一根粗棍子當劍用,這一年多的鍛鍊讓她體質有了相當大的改善。現在就算到了冬季也並不容易染上風寒。
昭娖雙手執起那根木棒,猛地向前揮打過去。力道很大帶著呼呼的風聲。
夏季的清晨總是與露水和涼爽。夏衣並不很厚,一個時辰練習下來雖然也是汗流浹背但是多多少少都帶著一種暢快淋漓的痛快。
這種渾身暢快的感覺讓她迷戀。
汗水將裡面的中衣浸的透濕。將手中的木棍扔到一邊,她一提下擺直接光腳上了木廊。在夏天還要著襪的確是件辛苦事。所幸昭娖在眾人的眼裡還是個童子,所以對她禮儀上的要求並不是十分嚴格。
昭娖的一切貼身服侍都是魚來做的。那些後來買來的奴僕只是幫忙做些粗活而已。
魚將木盆裡的麻巾絞乾,輕輕擦拭昭娖赤裸的背。現在昭娖才一個十歲的童子,和男孩完全沒半點區別。擦拭過身體再一次換上乾淨衣服。
低頭整理袖口的時候,昭娖心裡想著前一日看到的那個藝者。她垂下眼默不作聲的用手指將袖口的幾絲褶皺撫平。
換衣完畢後,昭娖就去讀書。
她今日並無心在學業上,面前的案上是一卷攤開的竹簡,但她一手支在案上撐著下巴,衣服沒有半點心去看書的樣子。
這件事她已經決定下了,總不能日後真的成個人妖吧?既然扮男人了,那就扮的徹底些。她的眼神飄向另一邊的一個木盒。
昭娖出門的時候已經是炎熱的日頭都掛在西頭了,此時正是勞作一天的庶人歸家的時候。夏日日長,這些庶人們也會去街頭瞧些新鮮事物。
夕陽的熱氣已經沒有那般兇猛,出來的人也漸漸多了些。會逼真的發出各種動物叫聲的藝者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
一群男人湊在一起,尤其是一群渾身大汗都還沒來得洗的男人。這味道尤其來的濃烈和銷魂。
昭娖從懷中摸出一方帕子稍微將鼻子稍微掩住。獨自一人走到離那個藝者和圍觀的人們遠些的地方。
那是一家小肆,昭娖點了些許的吃食坐在那裡。肆內平日裡並不見小童。尋常小兒家裡有許多事情需要他們來做。就算有了玩耍的空閒也沒有餘錢來這種通常成人才回來消遣的地方。
而且與尋常小兒的衣衫襤褸不同,這個小童衣著竟然是比那些成人衣著還要光鮮些。店主瞧了眼那邊正在將麻帕收起的昭娖:坐姿一絲不苟,衣服的中線完完全全在應該的位置沒有偏移半分。
該不會是哪家的貴人吧?店主心中冒出個這麼想法。
昭娖一直等到天色夜幕降臨,人都散去之後。才把袖中的秦半兩拿出來放在沾有油漬的木桌上起身。
藝者一天勞累下來所得的錢財也不多。本來庶人們就沒有多少多餘的錢財,更別說可以用來打賞藝者的。
那藝者看看破陶碗裡為數不多的半兩和食物,摸出一個髒兮兮的袋子將一天所得的東西都倒進去。他把那個麻袋放在耳畔晃了晃,裂開嘴笑露出一口黃牙。
藝者向野外走去,那裡有他暫時的居所。
夜晚很安靜也很喧鬧,雌伏在草叢中的蛐蛐叫的相當歡快,夏季夜晚常見的螢火蟲肆意的飛舞,編織出另一種美麗。
「何人!」藝者抱緊了懷中的麻袋,突然停下腳步吼了一聲。
「人就在汝身後,回頭就可看見。」昭娖抖了抖袖子,確定袖子裡的東西還沒弄丟。她放下手,一個冰冷堅硬的東西落入手中。
藝者回過頭看,接著月光望見他身後跟著一名小童,小童身上被月光照得透亮,一雙黑眸盯著他。
「小兒!」見清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