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似乎沒有品出任何味道來。他不是在擔心開槍的事,而是在腦海裡盤算著下一步調查太陽紙業的計劃。既然是破釜沉舟,那就不容許有半點閃失,倘若這一次仍然查不出太陽紙業的問題,失去的,恐怕不僅僅是自己顏面,還有民心。
楊衛國也知道,自己作出這樣的決定,會有怎樣的後果,但真到了這個時刻,他的心卻漸漸定了。或許人就是這樣,未決定之前怕這怕那,患得患失,一旦真下了決心的事兒反而無所畏懼。
顏面、權威,真到就比老百姓更重要麼?
楊衛國慢慢走到窗前,“唰”的一聲拉開百葉窗,陽光馬上傾瀉進來,亮得刺目。
他辦公室的窗戶對著市政府辦公大樓的進出口,此時人來人往的,卻始終沒有見到林辰暮的身影。楊衛國不由得有些急了,他甚至有些後悔自己昨天讓他去調查太陽紙業,這要是有個什麼意外,他又怎麼對得起林辰暮的母親,又怎麼向他們交代?
楊衛國一點點拉上百葉窗,慢慢走回了辦公桌後,剛想要抓起辦公室的電話撥打,電話卻突然響了起來。
電話是呂慶東打來的,請楊衛國去他辦公室。
這剛開完會,呂慶東找自己會有什麼事呢?難道是為了省報的事?
楊衛國滿腹驚疑地來到了呂慶東的辦公室。雖說他不是很喜歡這個權力極強的老人,可就目前的形勢下,他還必須依靠呂慶東來開展工作,至少是在自己的權威和勢力還沒有建立起來之前,他不得不暫避鋒芒。
呂慶東的辦公室和楊衛國的如出一轍,要說真有什麼不同,那就是色調更沉重一些,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就彷彿是面對呂慶東一般。
楊衛國進去的時候,呂慶東在沏茶。
呂慶東喜歡喝功夫茶,尤其是自己泡的功夫茶,這在東屏是出了名的。也有不少人投其所好,花大價錢搞來不少名貴珍稀的功夫茶具,呂慶東賞鑑一番後,卻向來是不會收取的。而執意要送的,無不被他連人帶東西都趕出門去。
“坐!”呂慶東先在辦公室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然後指著自己身邊對楊衛國說道。
楊衛國笑了笑,呂慶東並沒有選擇在辦公椅上和自己面對面的交流,這讓他的心理多少好受一些。他坐下剛要說話,卻見呂慶東將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放在他面前,說道:“先品茶,再說事兒。”
難得呂慶東會請人喝茶,楊衛國不清楚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過還是端起茶杯隨意的咂了口,也沒分出味來,便聽呂慶東說道:“這泡茶啊,除了茶葉和水質之外,最要講究的就是火候,如果火候不夠,就泡不出一壺好茶來。”
楊衛國看了他一眼,心裡漸漸有了譜,放下茶杯笑著說道:“呵呵,我對茶不是很懂,不過也覺得呂書記說得很有道理。但很多時候,口渴得不行了,卻又沒有那個時間去慢慢燒水沏茶,還不如痛痛快快灌飽一肚子白開水來得實在。”
呂慶東手一滯,沉默片刻後,開門見山地問道:“楊市長,你對太陽紙業的情況瞭解嗎?”
“不算太瞭解,也就之前大致看過一些企業的資料。”
呂慶東就點了點頭,稍頃之後又說道:“太陽紙業的老總葛浩是省人大代表,而他二舅,是省委組織部的姚部長。”
楊衛國聞言眉頭微微一皺,葛浩能夠將太陽紙業做得如此規模,想當然也有不俗的背景,不過他卻沒想到,會如此驚人。這個姚部長楊衛國也知道,是省委組織部的常務副部長,當初自己從首都來華川時,接見自己的就是這個姚部長。他還記得,這是一個極為嚴肅的人,臉上幾乎看不到半點表情。
見楊衛國沒有說話,呂慶東又說道:“姚部長今天早上給我打個電話。”
楊衛國的眼神就是一凝,他剛想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