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古木森森,假山依牆而起,翠竹修行中現出曲廊石峰,一彎池水蜿蜒而過,池中有荷葉浮現,月下樹影間,叢花搖曳,傳來陣陣芬芳,恍如進人人間仙境。水中荷葉掩映裡有著婷婷而立的十多莖蓮花,那些蓮花有的含葩待放,有的在盛開,而在荷葉之間,也有許多小魚在池中游來游去。
這種以假山、活泉、翠竹和亭、廊、花木等佈局,在有限的空間裡,創造出無限的天地,展現出“咫尺山林”變化的藝術巧思。
聶詩倩一身白色運動短裝青春活力十足,秀美的小腿下,是小半截雪白棉襪和白色運動鞋,配上她那清純地俏臉,隨風飄舞的長髮,和周圍的美景相映成趣,實在是美得讓人歎為觀止。可美中不足的,就是她一隻腿不靈光,走路蹣跚,讓人看了頗有些扼腕嘆息,委實覺得是這道靚麗風景裡最不協調的地方。
好幾次,聶詩倩都差點摔倒在地上,額頭上也是汗水淋漓,可她卻是咬緊牙關,堅持著,臉上似乎都透出一抹堅毅來。林辰暮突然有一種感覺,聶詩倩的每一次堅持,就好像在對自己的宿命宣戰,一次次向那虛幻的命運發起衝擊,心頭就有些感動,鼻子酸酸的。
“這幾天都還算不錯了,前段時間,離開了柺杖就別想走動。”身後,酆美娟就笑著說道。女兒的情況雖說還是不容樂觀,不過比起剛來首都的時候,已經好了很多。多少讓她看到了些希望,臉上也終於浮現出了久違的笑容。
林辰暮就轉過身來對酆美娟笑了笑,說道:“酆阿姨放心好了,治療有個過程,我看詩倩那麼努力,用不了多久就能康復的。”
眼前的酆美娟,打扮質樸,頭髮也是簡單地紮起,提起女兒的時候,眼神裡遮掩不住的關切和慈愛,完全就是一個標準的慈母。以前林辰暮都是叫酆美娟酆秘書長的,可後來迫於聶詩倩的“淫威”,也就改口叫酆阿姨了。剛開始時還覺得有些彆扭,可到了現在卻是叫順了。
“醫生也是這麼說的。”酆美娟又有些面露憂色道:“可你看這都過了那麼久了,小倩的腿還是這個樣。上次有人來提過,說是可以幫忙送小倩去國外就醫,你看這靠不靠譜?”
“國外?”林辰暮就搖了搖頭。
送聶詩倩去國外,他也不是沒有想過,不過一來對國外的情況不瞭解,盲目崇洋媚外,送聶詩倩去醫療,白花錢不說,就不知道還會不會有什麼副作用。再有就是林辰暮問過好幾次了,聶詩倩的主治醫師,也就是那個劉醫生再三說了,聶詩倩這種傷及神經的病情,康復起來原本就慢,而現在聶詩倩的恢復狀況,已經算是不錯的了,還是繼續在這裡治療為好。即便以後真要送聶詩倩去國外,也要事先聯絡好靠譜的醫院和醫生後再說。
其實這個問題,酆美娟這段時間一直都在琢磨,可卻總是沒有一個主意,可聽了林辰暮的話之後,心裡反倒是踏實了下來。就笑著說道:“小倩要是知道你來看她了,保證高興死了,這些天天天都在唸叨著你呢。”那笑吟吟看著林辰暮的樣子,還真有幾分丈母孃看女婿的架勢,林辰暮心頭一陣發慌,不由就摸了摸鼻子。
“對了,我聽老聶說,你要調去武溪?”酆美娟又有些關心地問道。
林辰暮就點了點頭,說道:“工作交接完了就過去。”
經過再三思量,林辰暮最終還是決定了跟隨楊衛國去武溪。雖說他也覺得自己現在的工作很有意義,不過真要放棄官方身份,他卻又是一萬個捨不得。孫慶海倒是和他談過了,希望他能再回到團省委裡,繼續把農村青年工作部抓起來,不過林辰暮卻知道,就自己去青基會的這幾個月時間,祁平睿已經對部裡進行了大換血,將農村青年工作部牢牢把控在手裡,就連邱哲也受到了排擠,可是沒少找林辰暮來訴苦。
當然,對於善於投機取巧的邱哲,林辰暮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