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修?修一次扒一次,馮大勇都放出狠話來了,就是要殺雞儆猴,讓所有人都知道得罪了他的下場。害得鄉里其他人沒一個敢收留這一家人,都怕引火燒身。你說還有人敢去反應情況嗎?”郭明剛冷笑著道。
“還有,自從鳳凰湖承包給各個養殖戶養殖水產後,湖上就已經全面禁捕,但事實上,馮大勇的一個侄兒,卻一直都在大肆捕撈……”
聽著這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不斷從郭明剛嘴裡說出來,林辰暮是大感驚駭。這樣聽來,這個馮大勇在棠湖鄉,簡直就和一個土皇帝沒什麼區別,胡作非為,卻沒有人敢管,這和他平日裡所見所想的,完全是兩個極端,一時之間,都有些不敢相信了。如果是換在以前,他聽到這些肯定是義憤填膺,恨不得能做點什麼,將這種人繩之以法,可身處如今這個敏感的位置上,他卻不能不多想一些。
稍微冷靜了一下,林辰暮隱隱覺得,郭明剛之所以帶自己來這裡,其目的根本就不在於和專項補貼被截留一事撇清關係,而是有更大的圖謀,這個圖謀,就是馮大勇。可是林辰暮,卻並不想成為被他利用的槍。
就眼下的形勢來看,呂慶東比較低調收斂,楊衛國在一點一點增強自身權威,展開工作的同時,也儘量不去觸及呂慶東的底限,以免引起他的極力反撲,從而打破目前的平衡。可馮大勇可是呂慶東的親信,一旦要動他,無疑就會和呂慶東徹底撕破臉皮,明刀明槍地對著幹,這無疑和楊衛國目前的計劃背道而馳。何況,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市長和書記針鋒相對、你死我活,即便是最終鬥爭勝利了,從長遠來看,對楊衛國也不利,畢竟觸及太多人的利益,留下的名聲也不好。
這些以前林辰暮都不懂,也是經過楊衛國引導和教誨後,一點一點悟出來的。因此他面上還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郭鄉長是不是有些危言聳聽啦?”
“我危言聳聽?”郭明剛一聽不由得急了,也不顧赤身一下子就從浴池裡面站了起來,急切地說道:“林老弟,我說的這些可都是事實,你完全可以去查證,要是有一句假話,我郭明剛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也不由得他不著急,當得知楊衛國今天去棠湖鄉里暗訪專項補貼發放之事後,郭明剛心頭大喜,暗道機會來了。這大半年來,他這個鄉長基本上被馮大勇架空,在常委會上基本上說不起話,這種滋味委實不好受。而楊衛國強勢入主東屏,一來就利用太陽紙業狠狠打擊了呂慶東的風頭,也讓他看到了曙光。如果把事情捅到楊衛國面前去,讓楊衛國出面來對付馮大勇,借刀殺人,那馮大勇十之都會被拿下,那到時候,棠湖鄉可就是他的天下了。
不過這想法很好,可真要實施起來,難度卻不小。首先他並不想出頭來衝鋒陷陣,這事一旦要是成不了,他還不至於被曝露出來,直接被推上風口浪尖。其次,在楊市長面前他又說不上話,有些話也不好直接說,畢竟在情形不明朗的時候,他並不想直接靠上去,貼上楊系的標籤,在官場,死得最快的,往往就是那種急於站隊,卻又站錯隊的人。在他有些頭疼之餘,卻沒想到,居然在假日酒店碰到了林辰暮,當即便生出了這個主意。可這其中最重要的一環,就是林辰暮,要是林辰暮不上套,那他所有的努力和盤算可就全都白費了。
“那你為什麼不去市裡舉報馮大勇?”林辰暮看著郭明剛,笑著問道。
郭明剛老臉一紅,又坐了下來,從一旁拿過毛巾來擦拭額頭上的汗水,掩飾下尷尬,隨即又抬起頭來,對林辰暮說道:“林老弟,實不相瞞,我已經不止一次寫過舉報材料了,不過每一次卻都是石沉大海,杳無音信。我承認,我確實有利用你的心思。不過我所說的,全都是真的。馮大勇是呂書記的親信,由他把控棠湖鄉,也不利於楊市長今後的佈局。不是我老郭誇口,只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