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建國點了點頭,一邊往他房間裡走一邊說:“再吃半個月,那倆孩子估計就不好意思喊你後媽了。”
“等等,你後媽真坐船走了?”宋招娣總感覺她忽略了什麼,沒孩子在身邊鬧著,四周靜下來,終於想到兩個難纏鬼走了就一直沒回來。
鍾建國:“她們去營區找我,被巡邏的人攔在外面。一直沒等到我,估計又不敢來找你,就回去了。”
“我表姨得上班,不能離開太久,你那個丈母孃怎麼回事?”宋招娣問,“她比我表姨難纏多了,不像是這麼輕易罷休的人。”
鍾建國:“心虛。當年我還在申城的時候,整個家屬院的人都知道大娃的姥姥什麼德性。他們當中有很多人也隨主力部隊搬到這邊,真鬧起來也沒人向著她。
“她想找司令告我的狀,估計也沒人告訴她司令長什麼樣。還有一點,她家庭成分有問題,她也不敢大鬧。”
“那她以後再來打秋風,我可以把她關在門外嗎?”宋招娣問。
鍾建國:“大娃和二娃沒意見,我就沒意見。”
宋招娣心想,你的兩個兒子恨不得拿刀砍死你前丈母孃。不過,這話一旦說出來,鍾建國又得訓孩子。宋招娣也就什麼都沒說,直接關門睡覺。
鍾建國望著緊閉的房門,輕笑一聲,我看你還能自由幾天!
陽曆十月二十九日,下午,紅崖鎮下著瓢潑大雨。郵局的同志不想去送信,可是信從翁洲島寄來,郵票又跟普通老百姓用的不一樣……送信的同志怕耽誤了大事,穿著雨衣,頂著大風把信送到小宋村。
宋母一看送信的同志的褲子全溼了,不顧對方婉拒,把人拉到屋裡。隨後才把信遞給宋招娣的父親。
盛情難卻,郵局的同志就提醒宋母,看完了就寫封回信,他走的時候也正好帶回去。然而,話音落下,沒有得到任何回覆。
郵局的同志看向宋父,發現他的神色很是複雜,不禁站起來,連連問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宋父嘆了一口氣,把信交給劉洋。
劉洋看完沉默下來。
宋母也顧不得招呼郵局的同志喝水,連忙問宋父出什麼事了。
宋父也以為劉洋的叔叔戰死沙場。如今不但突然出現,還是個高階軍官。宋招娣還希望他們去一趟,也順便認認鍾家門。搞得宋父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便向郵局的同志討個主意。
對方沒想到劉洋是烈士遺孤,更沒有想到他的叔叔是軍官。前一個忍不住罵賊老天,這會兒又忍不住感謝老天爺。要不是外面下著雨,他就不會進來躲雨,更不會認識烈士遺孤兼軍屬。
拿過信仔仔細細看一遍,郵局的同志就建議宋家人立刻過去,不要等著對方來接他們,畢竟劉洋的叔叔是劉洋的長輩。
外面下著瓢潑大雨,宋父望著遠處山上的霧,覺得沒有兩三天雨停不下來,想等兩天再去。可是一看到大女婿不知道什麼時候哭了,忍不住說了一句,現在想去也沒法去。
郵局的同志立即說,他有辦法。
翌日,清晨,天空飄著牛毛細雨,一輛綠色的車來到小宋村。傍晚,綠色卡車把宋家六口送到濱海市。
劉洋的母親受不了舟車勞頓,她便留下來看家。因郵局的車進村一事,搞得小宋村的大人小孩都知道劉洋是烈士遺孤,沒等宋父宋母開口,就紛紛跟宋招娣的家人說,他們會照看好劉洋的母親。
車子抵達濱海市,在郵局的同志的幫助下,劉洋買了車票,也給鍾建國發了電報。
鍾建國以為宋家人過幾天才能到。沒想來的這麼迅速,把其他事交給張政委,就拿著電報回家。
話說回來,宋招娣給幾個孩子做幾頓鱸魚,大娃和二娃迅速拋棄番茄炒蛋,天天早上提醒鍾建國